“我也喜欢惜春妹妹,会常来。”黛玉欢喜的点头,再次跟敬大伯道谢。
宝玉便跟着来凑热闹,说他也会通林妹妹一样,常来探望三妹妹。
“什么三妹妹?哪儿来得三妹妹?”晏良很反感这声称呼,立刻反驳回去。
对于宝玉,晏良一直权当他是个孩子,他毛病再多,自己虽看在眼里,但他却不愿多事去跟一个孩子计较,特别是这孩子的父母和祖母都是闹人精。晏良不是惹不起她们,而是他只要沾了这些人,就跟在街上踩到屎一样恶心。
“我……我没别的意思,原本是这样排行的,我才会这么叫。”
宝玉打了个哆嗦,突然感觉敬大伯很吓人。
“原本排行?可笑!你惜妹妹她是正经的宁府大姑娘,可没有什么排行老三之说。”
晏良早知道这“三姑娘”的称呼是荣府那边瞎叫出来的,当时是因为贾母存着让惜春去她那边住的想法,所以她擅自搞了一个大排行。就是连宁府的人也都因此受了影响,在晏良回宁府前,宁府的这些下人们也一直是张口闭口喊着惜春是三姑娘。但这件事宁府这边早已经改了,贾母那头晏良也早就纠正过。而今宝玉还是这样叫,显然是荣府那头对这件事不上心。
宝玉有点怕晏良了,抿着嘴角不做声。其实最开始他本来是有点怕敬大伯的,在其面前处事十分小心,后来几次见面,他发现敬大伯只是在别人口中狠厉,实则本人很温柔平淡。比起见他就骂的父亲贾政,宝玉觉得敬大伯算是男性长辈中比较温和慈祥的了。
而今回想起来,倒是自己蠢了,误以为敬大伯待他会和别人不同,之前竟然没心没肺的乱说话。
“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别叫老太太惦记。”晏良嫌有的人碍眼,干脆打发了。
黛玉机灵通透,自然清楚敬大伯对宝玉的态度如何。心料这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爹娘嫌宝玉没规矩,可能只是一己之见,而身为贾家人族长的敬大伯而今也这么认为,可见宝玉身上的问题挺大的。
到了下午,贾敏母女走后,宝玉才跑去补睡午觉。闹了噩梦,大喊大叫,发了一头汗才被人弄醒。
此事惊动了贾母,问他:“什么三妹妹喜妹妹的,你做了什么梦?”
宝玉也不记得梦是什么了,干脆就把今日在宁府的遭遇说了。
贾母气的不行,怪晏良不找她说事,把怨气撒在孩子身上。不过人家官拜吏部侍郎,今时不同往日,这口气她们就只能干咽下。
这件事却没完,贾敏回去后把贾母的恳求如实传达给林如海,看他是什么态度,顺便他又把今天宝玉乱穿衣的事情说给了林如海听。
“前一件本来就不好办,我现在能自保就不错了,如何帮他?后一件听你说完,就是能帮也不想帮了。他连自个儿孩子的规矩都教不好,你叫我如何敢举荐他去做更大的官?回头他管理不力闹出了事情,便就会算在我的头上。”林如海满面忧虑,当真十分为难,他本不想这么直白的在妻子面前说她娘家兄长,实在是荣府的人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
次日,可巧晏良奉命来京畿府交代刺客一案的经过,虽然刺客皆死,案件线索看似断了,接下来林如海要接下这个烂摊子,自然是难做。皇帝考虑到晏良和林如海的渊源,再加上晏良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皇帝便命晏良和林如海一同彻查此案。一个学识渊博,聪明盖世,一个沉稳敏锐,靠眼就能分辨善恶。如果说这个断了线索的悬案还有可能破的话,非他俩莫属。
二人对坐闲聊完案情之后,林如海便笑着感谢晏良送给黛玉燕窝。俩位父亲说着说着就转到子女教育的事上,顺嘴提起了宝玉。
“这孩子啊,唉,”林如海何等斯文的人,嫌少挑人错处,但提起宝玉他便牢骚满腹。从他擅自跳窗,说到其在兄长丧期的衣着问题
“背人父母,擅自跳窗,是没规矩。刚死了大哥,却不知缅怀,穿艳福服,且整日嘻嘻哈哈泡在脂粉堆里不思进取,这是不念亲情,无德无义。”晏良嘴不留情道。
“极是。”林如海听得很爽,因为晏良每一句都说到他心坎里了。
晏良瞟眼林如海,“我看他很喜欢与你女儿一起。”
林如海脸突然沉了,看晏良。
“小错不纠,将来必定酿成大错。这俩孩子不能走太近,必须从现在起分开尽量不见。”晏良已经看出来了,宝玉和黛玉之间的苗头有些不对。俩孩子身上虽说都还没有出现因果恶业,但就看黛玉这经不住风霜的身子骨,和宝玉多情的性子,二人将来必定悲剧。
林如海大骇,他自是相信晏良的看相能力,因为已有诸多事实佐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