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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悯的看着极为苦涩的李承恩，张凯枫不知道该对这种被封建思想洗脑的人说些什么，而自己即便直接骂娘爆粗，李承恩依旧想要保住自己，倒是让张凯枫有些感动，心头火气一降，叹息的看着李成恩道：“将军此去，便是至无数天策府将士，将军的袍泽于险地，虽说将军百战死，身为军人就要有战死的准备，可如此白白牺牲又为何故？若我继续说下去，必让将军陷入两难之地，而将军现在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边去放手施为吧，晚辈既然在此，必定极尽全力以抗狼牙。”

说罢，张凯枫也不待李承恩有任何反应，直接离开了这里，安庆绪快要来了，不准备准备去‘迎接’他，难道还要继续和李承恩胡扯下去吗？安禄山已经揭开了帷幕，自己也该登上舞台了，总不能让安禄山独自去唱那独角戏吧？

是夜，天策府最大的一座大厅中，通夜灯火明亮，所有在天策府中的将领，都被李承恩召集到了这里，即便离得很远，躺在凌烟阁楼顶仰望星空的张凯枫依旧能听到里面时不时穿出愤怒的咆哮声以及各种争执声，直到东方天际太阳露出了半张脸，方才画下休止符。

跃跃而上的太阳，给连日的大雪划上了句号，而布满积雪的大地，映衬着红火的朝霞，宛如凝固的鲜血一般鲜艳，李承恩率领着排成长龙的天策府将士，便在这样的情景中离开了天策府，向着长安而去，略微打量了一下这条长龙的长度，张凯枫叹了一口气，争执了一夜之后，李承恩还是带着天策府八成的将士前往长安了，一时间张凯枫不知道这红的鲜艳的大地上是积雪映衬了朝霞的色彩，还是预示着未来一寸山河一寸血？

没有任何的依依不舍，也没有感怀什么离别之情，跟随李承恩前往长安的将士顺着长龙离开天策府，而那些留下的将士则站在道路旁替自己的袍泽送行，没有捧着瓜果蔬菜的黎民百姓来表现所谓的军民鱼水情，不过这对于天策府将士们来说，便已经足够了，只是前往长安城的天策府将士与留手天策府的天策将士，又是谁在与谁送行呢？

天策府的总兵力有多少，张凯枫无从知道，绝不会相信谣言里又或是朝廷所谎报的那个数字，只是张凯枫整整一个上午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在凌烟阁楼顶看着天策府将士排成长龙朝着长安城而去，这一条长龙，从清晨太阳刚刚露面，到正午时分，方才消失在张凯枫的眼中。

失去了八成的兵力，往日里显得很是热闹的天策府似乎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即便校场上的口号似乎依旧如往日那般响亮，可落进张凯枫耳中，竟让张凯枫有一种恍若未闻的感觉，如同在两个世界一般，一切声音都远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