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救了对方之后反被对方的手下出手毁了佩剑,但他做人的原则便是恩怨分明,并不会因此而迁怒朱寿。
此刻见朱寿向自己先致谢后致歉,又凭敏锐的直觉感应到对方虽刻意做出大咧咧地姿态,所说的话却都由衷而发,对此人的感官便更好了几分。
只是他这冷冰冰的性子已经根深蒂固,即使面对师父胡垆也一直如此,自然不会因为初次见面的朱寿而有所改观,因此点了点头,简简单单地回应了两句话:“不必,无妨。”
朱寿竟瞬间明白他话中之意,笑道:“要的要的,咱们江湖上的好汉,有恩一定要报,有错也一定要认!”
一旁的孙小红听他张口便以江湖人自居,嗤笑道:“江湖上的好汉若都如你说的这般,便也没有这许多纷争了。”
朱寿却对这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毫不感冒,冷哼一声道:“真真的头发长见识短,女孩家家,哪能解得我等江湖好汉襟怀?”
随后不再理会气的横眉立目的孙小红,转到胡垆面前,先施礼谢过他出手救醒自己的恩情,然后挑起大拇指笑嘻嘻地道:“这位道长实在了不起!张伴当已是我家中有数的几位高手之一,早先教我功夫是还说自信有在‘兵器谱’上名列前茅的实力,没想到在你面前竟全无还手之力!”
胡垆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含笑道:“朱公子能令张先生这等先天宗师甘为仆从,而且这般人物府上似乎还不止一位,那才是真的了不起。”
朱寿之觉这道士的两只眼睛亮得吓人,一眼望来时,似乎能将自己从里到外照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隐私可以保留,心中不由有些发毛,干笑了两声退回张永的身边。
张永看看地上徐大川的尸体及重伤不起的群丐,低声问道:“公子,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朱寿漫不经心地道:“稍后通知五城兵马司将人拿去好生审一审,看他们是否还有同党或后台,勿要除恶务尽!”
张永应了一声“是”,随即便向胡垆一行人告了辞,一路寸步不离护卫着朱寿径自离去。
知道待会儿会有官府中人来收拾残局,众人也不便在此就留,也都转身离开。
胡垆和满腹心事的王守仁落在最后。
他再次用了“传音入密”的手段,将一句笑语送入对方耳中。
“这位虽为天之骄子,却又是个片刻也安分不下来的惫懒顽童。令尊任职谕德,负有对其教谕道德,随事讽谏之责,平日怕是苦恼得很。”
王守仁闻言怔在当场,这才知道胡垆竟已知道了朱寿的真实身份,再想到先前对方明明在酒楼上与自己等人论武,却能知道远在数里之外的地方有事发生,顿时对胡垆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