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一口蕴含蟠桃灵气的“醉仙酿”入腹,霎时即补回了此次施展神通消耗的元气。
胡垆脸上仍是笑吟吟的神情,摇头道:“事情很清楚了,也说不上什么误会。贫道与官家这一段机缘已到尽头,确实该是一拍两散的时候。不过便是民间商贾搭伴做生意,要散伙时也自有规矩……”
“胡垆你休得造次!”
只是说了这几句话的时间,梁师成已赶到了现场,见赵佶落入胡垆掌控之中,当即发出一声杀机凛然地呵斥。
胡垆仍只望着赵佶,头也不回地道:“梁相,此刻贫道还有些耐心,正与官家分说道理。若再有人说三道四,贫道的耐心怕是经不起消磨。”
赵佶虽没胆子,却不乏心术,此刻也大致猜到胡垆该还没有将事情做绝的意图,当即先喝住梁师成,然后向胡垆苦笑道:“不知道长说的散伙规矩是什么,朕愿闻高论。”
胡垆道:“贫道这几年颇受官家礼遇,赏赐无数金银财帛。然我辈修道之士原也用不到这些黄白之物,故此全数封存在玄清观仓库之内。稍后官家自可遣人差点,贫道可保证分毫不差。”
赵佶脸上神色有些复杂:“道长志洁行廉,朕所素知,何用查验?”
此刻童贯等七人也相继赶到,却都被梁师成拦下并告知情况,当时也都脸色各异地看着胡垆与赵佶“清账散伙”。
胡垆不紧不慢地将话锋一转:“非是贫道所有,贫道自当一毫不取,但本归贫道所有,却是定要讨还。当日樊楼初见时,贫道曾送予官家一枚蟠桃。敢问官家,此果可有灵效?”
赵佶心头登即一跳,忙赔笑道:“道长所赠蟠桃当真非世间凡物,朕自服用之后,倍觉身轻体健,这几年亦丝毫不见衰减。不过那蟠桃已入朕腹中,自然无从还与道长,朕情愿以万金相酬。”
“贫道只取自己的东西。”胡垆断然摇头,变了一副严肃嘴脸道,“时隔数载,官家当然无法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但贫道自有办法取走官家因那蟠桃获得的好处,而且保证不会伤损官家龙体。”
若没有最后特别强调的一句话,赵佶或许还信他几分,此刻哪里敢让他在自己身上动手脚。
何况这些年他任意吃喝玩乐、声色犬马而依然精神奕奕,也确实享足了那蟠桃带来的好处,对胡垆的宠信也多半由此而来,又怎舍得放弃这般好处。
踌躇再三,他又向胡垆赔笑道:“还请道长明示,究竟要朕付出怎样的代价,才不会追讨那蟠桃?”
胡垆油然道:“官家可要想清楚,若是由贫道来开价,那便丝毫打不得折扣了。”
赵佶略一犹豫,咬牙道:“道长尽管开口,朕万无不应!”
胡垆哈哈大笑:“如此贫道便先谢过官家慷慨。如今贫道已不便在京师居住,有意将玄清观迁往蓬莱,故此斗胆请官家划登州四县之地,永为我‘太上道’邑田!”
“你……”赵佶瞪大双目,面上俱是惊怒之色。
在场众人亦无不惊骇于胡垆的胃口之大。
胡垆按在赵佶肩头的右掌稍稍下压,收起笑容淡然问道:“官家莫非要食言?”
赵佶面上神色一阵阴晴变幻,最终颓然道:“朕依了道长便是!”
“君无戏言,贫道相信官家,官家也切莫令贫道失望,告辞!”
胡垆终于收回那只虽是能取了赵佶性命的手掌,张口吐出异宝“火龙珠”,化作化身“焚天焱龙”,用巨大龙头托住本尊双足,化作一道红光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