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佐心头疑云又起,视线在对话两人身上一转,隐约觉得,罗南有下逐客令的嫌疑。
钟贺则表现得很淡定:“我不具备无甲完成任务的能力。”“那就没办法了。”罗南也不坚持,然而转瞬又道,“既然如此,作为机动五连和这个维修站的负责人,我建议校官你留站期间,都接受切分仪封锁气息……你明白
的。”
“可以。”钟贺回答得甚是爽快。
然而他说话间,信手便拈住眼前一粒飞舞的切分仪,随即就塞进自家裂腮巨口之中。
尖牙利齿只一个交错,便将其金属甲壳,连带着内部的芯片一并嚼碎。
“应该是原版的,没有改造……我视力不太好。”说话间,钟贺似乎真没有什么明显聚焦的斑驳眼珠,又在依旧环绕飞行的切分仪上掠过:“你留的余量很足。”
“嗯,还行吧。”
“我要再确认一遍:不用这些工业化物件,你也可以做到这些?”
“可以的。”
“所以,切分仪也只不过是你使用精神侧力量的介质——这很危险。”
钟贺这次不再搞什么话外之音,实话实说,也一语中的。
罗南则笑着回应:“还好,目前系统记录我的违规操作次数还是0。”
“绰有余裕……所以你是通真专精?”
“唔,主要方向是时空构形。”
“时空向?”钟贺多少有些意外。
坐在地上的乐佐士官长嘿嘿笑了两声。
罗南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另外,钟校官,冒昧问一句:我之前关于区域战场的分析,与你正在执行的任务,贴合度还高么?”
罗南的表述弯弯绕绕,但钟贺明显理解了,并没有正面回应:
“我只负责验证参谋部的情报和推理。”
“那就姑且认为是高贴合度了。”
说着,罗南看了眼乐佐,因为那位大声叹了口气。
受限于二级结构的空间,乐佐仍盘坐在地上,屈伸手指:
“一个,两个……可能有三个。钟校官,你所到之处,好像总会有这样的大场面。”
“我不确定是因为我的缘故。”钟贺说话也很绕。
说话间,钟贺又看了眼罗南,后者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再次与陶显医官联系,安排工作:“乙组现在要换下来了,你和乐佐士官长对接一下,先确定亚健康状态人员名单,甲乙两组都要。之前六个上安抚措施的,不需要再度检测,直接进行隔离处置。
另外,根据战时条例规定,除了正常的检测流程以外,我作为连队主官,可以临时增加检测判定条件……
“我的条件就是:所有人员都必须通过‘切分仪’的切分嗅探。
“这一个环节,我来做。”
安排完毕,罗南扭头看向旁边呆头鹅似的单农士官:
“你也是乙组的,你先来……做完以后,帮忙维持下秩序。”
“啊,好的。”
都是战场上摔打出来的职业军人,哪怕技术人员居多,最起码的纪律性也远在常人之上,哪需要维持?
单农觉得这命令着实古怪,可连续几轮刺激敲打,他对罗南这位主官,疑虑之心尽去,更没有违令的勇气,当下应声。
甲乙组的换班交接,很快就开始了。呼呼大睡的甲组人员还好些,就是醒觉之后逐一进行认知检查;至于乙组,成员们连续紧张工作不说,之前还因为“电刺蛇”长尾两度下探,受惊不小,如今拖着
疲惫的身体回来,本想倒头便睡,却被要求再做一遍全流程检测,甚至还要加码,一时间不免怨声载道。
大声嚷嚷不可能,小范围的议论却免不了,怨气所指,自然是发出这个指令的罗姓主官。
作为最后一个关口的执行者,罗南站在边上,等前面流程走完。对几十道不善的视线,视若无睹。
过来帮忙的鲁翼公士不免有些担忧,然而他也是个雏鸟,便是想劝解安抚,也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格。
想找陶显医官问计,却听另一侧“维持秩序”的单农士官低声与排队中的乙组人员“交流”:
“服从命令听指挥,这种事情还用我再强调一遍?
“主官对你们负责,偷笑去吧。
“乐佐士官长当然也是同意的,你没看他正和罗尉官聊天么?”“那个穿常服的……认得吧?钟贺校官,校官!人家都没说什么。知道为什么嘛?罗尉官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