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吁一声,沐长卿轻声念了一句。
“既不是旗动,也不是风动,是你们的心在动。”
圆德神色一僵,侧目看向沐长卿:“施主懂禅?”
“略懂一二。”
见突然一下人无礼开口,云峥刚要发作,圆德对着他隐晦的使了一眼,云峥又恢复了原样。
“施主乃是出自郡主身边?”
“不错。”
“那施主可代替郡主与老衲论禅。”
沐长卿大步走到玉笙寒的身边,玉笙寒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几息,稍许才安静起身退到一旁。
沐长卿大刺刺坐下,装模作样的拱拱手:“大师请。”
圆德却不动声色,静静道:“佛说,恶语伤人死后坠地狱,不知道施主信不信天堂和地狱。”
沐长卿想也不想道:“我信。”
圆德又道:“那天堂在哪里?地狱又在哪里?”
沐长卿瞥了他一下,:“在你们心里,也在四面八方。”
“哦?我心里?我为什么看不到?”圆德平和道。
沐长卿呵呵一笑,直接开骂:“你这个老秃驴”
这突然的一句惊住了场中的所有人,圆德面色僵住还未说话,一旁立着的几个和尚已然暴怒,纷纷操起棍子要和沐长卿拼命。
沐长卿不疾不徐地指了指他们:“看,地狱之门打开了。”
几个和尚一听,登时若有所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棍棒。
沐长卿再次笑了一声:“看,天堂之门也敞开了。”
和尚们面面相觑,原来天堂地狱在心里是这个意思。
云锦听的美眸生彩恨不得叫声好,眼神灼热的看着那场中挺拔的身影,随后捅了捅一旁安静不语的玉笙寒。
“五妹,你从哪找的人?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说的这老秃驴哑口无言?”
玉笙寒没有回话,不过眸子里却有着微微的冷芒漾起。
圆德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佛法精深,老衲受教,不过那何谓天堂地狱又在四面八方?”
沐长卿随口又是一句他那个世界的偈语。“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木一浮生,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场中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大皇子眉头拧起,二皇子也是罕见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沐长卿。
圆德也微微一失神:“既然施主信地狱的存在,那怕不怕下地狱呢?”
沐长卿却是没有被他绕进去,根本不接他那暗藏杀机的禅,而是哈哈一笑,豪气万千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这句话不可谓不狠,可以说是古往今来最有名的佛学禅语了,甚至可能没有之一。
场中一时安静的能够听见众人的心跳。
大皇子神色迟疑的看着沐长卿,二皇子也是不再像那般无事人一样,目光在沐长卿和玉笙寒二人之间打转,眼神复杂。
至于云锦,看着沐长卿那豪迈干云的模样,那美眸里几乎要滴出水来。
一群和尚面面相觑,随即皆露出动容之色,看向沐长卿的表情也变了。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这根本不是个大气概的话,而是一句大慈悲的禅语——堕在地狱道,求出无期,受极大苦,落入之中的人生不如死,这个时候,我不去帮他们解脱谁去呢?
圆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后面的一群老和尚也合手道:“阿弥陀佛。”
这时轮到沐长卿发问了,他指着荷池旁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一行让他非常感兴趣且非常熟悉的字。
“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请问这句偈语是何人所作?”
圆德一看:“是我前些日所作。”
上面的雕刻还很新,一看就是新刻上去的。
圆德自己念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就是我的求佛之道。”
云峥拱手:“大师佛法精纯。”
一众和尚这时候也面露得意。
沐长卿却笑了。
圆德不解:“施主因何发笑?”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沐长卿念了一句,随后又摇头,接着眼睛一眯,将那句圆德的偈语一句一句地反驳了回去,每一句都打在了那些和尚的心窝子里,出一句,和尚们的脸色就变一次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说到这里众多和尚已是鸦雀无声
沐长卿笑着质问众和尚:“何处惹尘埃?”
沐长卿说完。
周围一刹再次安静了下来。
圆德走到石碑前看着其上刻着的偈语,又嘴里一直念叨着沐长卿说的话。
忽而转身双手合十,心服口服:“阿弥陀佛。”
然后,他身后的十约个和尚也齐刷刷地一合掌,“阿弥陀佛。”
“施主字字珠玑,圆德受教。”
“老衲坐禅三十余载,一心向佛,前些日悟出那句偈语,本以为佛法已精深一步,本以为日后的修行会更上一层楼。”说着,他苦笑了一声,“未曾想跟施主一比,老衲竟是连禅学的门槛都没有迈进去,惭愧啊,惭愧。”
“主持!”
“师傅!”
身后一众和尚有些担心。
圆德摇摇手,对沐长卿道:“施主虽是六根未净的世俗人,却有大智大德,比我等出家之人还要有慧根,今天老衲甘拜下风,也输得心服口服,若你出家一心向佛,日后的佛法成就定比我等高出百倍。”
“如今老衲已经到了坐化年纪,不知施主可有兴趣来此慈恩寺,承我衣钵?”
沐长卿笑了笑,不置可否。
圆德惋惜:“可惜了,可惜。”
——————
回程之际,玉笙寒并没对沐长卿今日的大出风头有所动容。
脚步深一步浅一步的慢慢行着。
沐长卿心中也有些懊恼。
今日贸然出言,想必是已经入了两位皇子的眼了。
虽然只是关于佛法一道,但是未尝不是去了玉笙寒的一道风波。
只不过这背后指使之人是那大皇子还是不动声色的二皇子。
今日一见,沐长卿更加有些捉摸不透这两位皇子是什么个情况。
临近郡主府。
两人刚要迈步踏入,一个宫女快步对着二人走来。
先是对着玉笙寒行了一礼随后才看向沐长卿。
“公主请公子去公主府一趟。”
去公主府?
沐长卿不解,转身看向玉笙寒。
玉笙寒却是表情不变:“皇姐有请,以你的身份也拒绝不得。”
言尽于此,沐长卿还能说些什么只能跟在那宫女的身后对着公主府走去。
公主府坐落在皇宫之内。
临湖而建的一座雅静奢靡的庭院。
沿着门廊曲折,行至最里面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屋子前,那宫女说道。
“公主在里面等着公子。”
说罢转身离开。
沐长卿反而有些踌躇不前。
这云锦突然召自己来此为何?难不成要宠幸自己?
想到这沐长卿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不过已经来了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入了。
行至阶上,沐长卿刚要准备敲门,里面隐约传来阵阵靡靡之音。
嗯?
不会吧?
刚给父皇祈福结束回来就白日宣淫?
哄堂大孝了啊。
左右不是,沐长卿也只能无奈的敲响了房门。
“公主,秦某求见。”
稍许,房门打开,一阵香风飘过,一只玉手探出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随后屋内的画面让沐长卿不由呆在了原地。
尼玛!
什么情况!
老子这是进了哪里了?
还未带沐长卿回过神来,云锦媚笑一声已经将他推到了一旁特制的调教椅上。
“公子以后何不跟了本公主?”
“这些女人本公主都已经调教好了,虽是破了身,可还没有其他的男人碰过,公子可以随意享用。”
一股股销魂的触感瞬间蔓延至沐长卿的全身。
而一旁在沐长卿耳边媚笑妖艳的云锦则是
沐长卿看傻了眼。
他一介正人君子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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