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嘴角渐渐逸出一丝笑来,“婼儿这次没有在昭妃宫里大吵大闹,委实进步不少。所以,为了嘉奖你,朕决定三日后带你去太壶寺礼佛。而且,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婼儿都可以带着落羽出宫游玩。”
千婼不敢置信地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慕容适,诧异道:“……父皇,您没有骗儿臣吧?”
“君无戏言哦。”
慕容适斜睨了她一眼,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千婼看他脸上的神色不是装出来的,松了口气说,嘴角的那抹笑容最终变成了一个笑脸。
“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适也就那样笑吟吟地瞧着她,“行了婼儿,那父皇就回宫批阅奏折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也没有管她什么反应就快步走出了非常殿。
慕容适离开后,千婼呵呵笑了起来。终于可以出宫咯,而且这次不用偷偷摸摸的,太好了。
落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公主,太壶寺有什么好玩儿的,都是一群和尚在念经。”
千婼只是笑看着她,道:“管他呢,只要能出宫去哪儿不是玩儿?”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千婼知道是晋公公带着新鲜的京城小报来向她请安了。
先皇祖训,公主不能随意出宫。每当千婼被这句话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京城小报便是她最大的精神寄托。
她竖起耳朵,认真去听。
今天的京城小报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无非就是定国公和信王这两个老家伙没事拌嘴玩儿。
说起他们两个,千婼不得不承认他俩的确是大齐的功臣。想当年,她父皇即位之初,正是大齐内忧外患之际。全仰仗着信王和定国公一个定内忧一个平外患。
她父皇慕容适对两个人甚为信任,此后,朝中形成两大势力,分别是以信王为首的一众文臣,和定国公所领的一众武将。他们两大阵营常因不同政见而在朝堂上争执不休,这两个老狐狸表面关系和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慕容适念在二人毕竟是国之重臣,又都是皇亲国戚,在一些事情上,只要他们闹得不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千婼一脸困惑,还有点儿不耐烦,但还是好声好气地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
晋公公找了找,“哦,百姓们都说定国公力抗北穆入侵,立下汗马功劳……”
千婼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别的,别的,就是不是定国公也不是信王。”
晋公公又找了找,然后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了。”
千婼的声音里仿佛有淡淡的情绪:“唉,看来又是无聊的一天呀。”
看她着实无聊,晋公公又翻了翻小报,希望能从上边找到一些,既能提起公主的兴趣来,又跟定国公和信王无关的新闻来。最后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千婼的脸色,问:“公主,他们儿子的新闻行么?”
千婼轻轻点头,睁大眼睛,等他继续说来。
报上说,信王世子宋子渊要回来了。
千婼记得在子渊之上,信王曾有四个孩子,可不知怎的他们不是夭折就是病死了,没有一个活过五岁。也因如此,后来有了子渊,信王便让他随了母亲的姓,起名宋子渊。子渊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颍州读书,说是读书,宫里的老人都说信王怕这个孩子无法养活,所以才给送到乡下去了。
嗯,总算听到了除了两个老狐狸之外的新闻了。
千婼看着晋公公,手指轻叩着桌子,脸上带着笑着深看了晋公公一眼,道:“还有么?”
“还有就是,弘文馆三年一度的招生就要开始了,定国公……”提到定国公三个字,晋公公忙抬眼偷瞄了千婼一下,见她没有反应才又接着说道,“定国公在外游历的小儿子也被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