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易在心里苦笑一声,后来发觉千婼对秦川其实只是少女对英雄的那种仰慕之情,他也有想过要去跟她表明心意。但只要一想到覆巢的那些人,又怕带给她无谓的危险。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任性的小丫头,竟然也喜欢上了自己。
“……有人要杀我,我怕连累你。”
千婼面色一僵,不解地看着谢未易,音量低了几分:“有人要杀你?”
不能吧,他明面上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废柴,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跟一个无用之人过不去啊。
谢未易微微眨动眼帘,垂眸轻叹了一声,道:“还记得上次回宫追杀你的那群黑衣人么?”
千婼面色沉了沉,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道:“记得,父皇下令京兆府尹彻查此事,后来不是说是一群流寇所为么?”
谢未易唇角的笑意慢慢变淡,眸色却愈发深不见底,低哼道:“流寇?哪有那么多流寇,这摆明了是那京兆府尹没查出什么来,无端赖在了人家流寇身上。”
“那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谢未易淡淡笑了声,这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们与我们去潭州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是北穆的一个秘密杀手组织。”
“北穆?”千婼倒吸了口气,“你是说咱们大齐混进了北穆的细作?”
谢未易只是长眉微微一挑:“杀手不一定是细作,这些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一般皆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根本不会在乎雇佣者是哪国人。”
他抬手轻轻拂过千婼的额间,拨弄着她的鬓发,轻叹一声道:“他们三番两次对我出手,显然早已知道我真正的实力,所以……我不敢对你说出心意,一来是怕你拒绝我,面上挂不住,二来便是怕他们知道了我的软肋,对你出手。上次你回宫遇袭就是他们故意拿你试探我的。”
原来如此。难怪上次那些人,既不劫财也没有伤害她和落羽半分。
听完他这番话,千婼秀眉一蹙,问道:“那你知道那些人背后之人是谁呢?到底是谁要对付你?”
谢未易眼眸意味不明地弯着:“他们没说,他们只告诉我潭州一案背后指使者是你叔叔信王。”
“可是,我总感觉要对付我的人,并不是信王,毕竟,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
千婼隐约感觉到,他这一次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从前,他也没少嘲笑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只是这一次他说话的神情,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相同。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一转眼便快到宵禁时间了。
谢未易只得让千婼赶紧回宫去,千婼抬步出门,临走还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心思百转。
自己怎么跟宋子渊告别的,怎么找到的落羽,她都记不大清了,直到进了丹凤门,还是呆呆怔怔的。
落羽觉得,她家公主打从一品轩出来,就变得很奇怪。诚然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共同度过了十多年的时光,她也从没见过千婼这副样子。
千婼只顾埋头走路,一不小心,竟跟一个急匆匆跑过的小太监撞到了一起。
两人都“啊呦”叫了一声。
千婼头上被来人撞红了一块儿,疼得直捂着额头哼哼。
落羽忙上前扶起公主,大声呵斥小太监:“放肆,竟然敢撞九公主。”
小太监见自己竟然把皇上最疼爱的小公主给撞了,更是吓了一大跳,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奴才该死,请公主殿下恕罪。”
千婼抚着额上的红肿,眸色沉了沉,嗔道:“你急着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