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明白的还是太晚了,倘若当初他没有将宫晚从玉京城撵回颍州那该有多好啊。
“子渊。”谢未易知道宋子渊这是触景伤情,抬手轻轻拍了拍宋子渊的肩头,道了句,“子渊,一切都过去了,我想晚晚她……她不会怪你的,你能亲自过来接她,你愿意为她流泪她应该会很开心的,至于以前你们……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还能怎样,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强求不得,宋子渊当初并没有对宫晚怎样,也不过就是告诉了她,他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罢了。
谢未易还是别人,他们不能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埋怨宋子渊,因为他知道宋子渊对此并没有任何过错。
“晚晚她……”宋子渊声音已经微微带了些许哭腔,他凝视着谢未易眼睛红红的,问道,“晚晚真的不会怪我么?”
谢未易听了,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她不会的,放心吧。”
宫晚对宋子渊的感情,谢未易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不管怎么样,哪怕是最终自己失去了生命,她也不会去怨宋子渊的。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去埋怨别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她最喜欢的宋子渊呢。
想着想着,谢未易突然想到了,曾经当他知晓自己是被信厉王慕容运和南岳那个狗腿子陷害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后,他曾经迫不及待地回到颍州问宫晚,这件事情她是不是知情,又或者这件事她有没有参与其中。
后来宫晚告诉他,她没有,不但她没有就连宋子渊对这件事情也是一点都不知情。
谢未易信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宫晚这个人她很好而且很诚实,如果真的是她做的,不论如何,她也不会选择瞒着自己,除非她真的只是被人利用了。
谢未易犹记得,那天离开的时候,他答应宫晚以后会经常带着宋子渊和慕容千婼他们过来找她,可是谁曾想,这才多久,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晚晚就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谢未易亦是跟随着宋子渊,微微叹了口气。
“人呢?”思绪飘回的谢未易抬眼环顾了四周几眼,侧眸问宋子渊,“为什的这里就只有晚晚的……”他仍是不愿意张口说出“棺材”两个字,因为他不忍心,“你安排在晚晚身边照顾她的那些人呢?”
谢未易凝视着宋子渊问道。
宋子渊并没有立刻回答谢未易的话,片刻后这才回道:“晚晚身边没有人,她回到颍州后就把这院子里所有负责洒扫做饭什么的仆人给辞退了,她说……”一面说着,一面抬眼望了眼天空,慢悠悠说道,“晚晚说,她喜欢安静。所以她遣退了所有人,只自己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那么久。”
她自己一个人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
“那我们是将晚晚带回玉京厚葬,还是……”谢未易瞥了眼正堂上的棺木,不忍心地问了句,“还是将她火化?”
虽然这样的问题很残忍,但是他们早早晚晚还是面对的,不是吗?
宋子渊收回视线,向前走了两步,想都没想,直接说道:“火化掉吧。”
谢未易抬眸盯着宋子渊。
宋子渊许是感受到了谢未易灼灼的目光,接着说道:“以前,我和晚晚说起过这件事,她曾经告诉过我,她不想同她的父亲那样,死后被虫蚁腐蚀,所以她曾经开着玩笑说过,如果她死在了我的前面,便让我将她火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