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清殿出来,水泠月独自一人在后花园里瞎逛,心口还是积着一口闷气。
抬头仰望夜空,星光闪烁,深邃迷人。远处的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暗影迷蒙,看不真切,正衬自己此刻的心境。
来北汉那么久了,师傅交代的事虽有进展,可眼下却又陷入了困境。涉及当年樱宗血案的几个人,沐琉烟嫌疑最大,萧铭压根没有接近的机会,那个神秘面具男行踪又十分诡异,这么想想,自己要查出真相恐怕还得费时。
打击沐琉烟母子的机会没有了,北帝又狡猾如狐,无从下手。废了那么大的劲,沐琉烟母子的地位仍然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到目前为止,可以说她这几月来的所有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眼下自己还无端深陷这场权利争夺的涡旋之中。若萧庭寒曾经真对雪音有意,那她这般棒打鸳鸯的做法,得罪的可就不止雪音一个人。以雪音目前对她的敌意,琉舒琴要想寻回来更是不可能。
“真糟糕。”
水泠月烦躁地提了提院中的花草,忽听远处的楼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神情微愣,凝神静听了半晌,除了风中树叶沙沙的响动,又没什么特别的声音。
夜静得出奇,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不一会儿,又传来几声碎响。
她这次肯定阁楼上的确有人。
纵身一跃,几次翻身,轻盈的身影腾空一跃来到了阁楼之上。
屏气凝神,一双澄澈的眼睛环视了一眼阁楼四周。脚步轻轻地转过阁脚,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闷笑声。
水泠月顿了顿,似乎还闻到一股酒气。
下一秒凌厉的掌风擦过耳边,水泠月迅速闪身躲过了来人的突袭。
抬眼查看,水泠月惊疑出声,“……司徒世子。”眼前这个衣裳有些凌乱,脸色微醺的人可不就是方才还在殿中的司徒捷。
司徒捷墨黑的眸子难得有一刻的清明,“原来是寒亲王妃,怎么?你也是来看司某笑话的?”
“……”水泠月樱唇微张,却又不知说什么。
看了看他脚边已经喝空的一坛酒,轻声提醒他,“这里是皇宫重地,世子还是注意一点分寸。”
“哼……”司徒捷自嘲地笑了笑,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分寸?难道我独自饮酒还犯了北汉律法不成?”
水泠月看他的动作,明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却是深得难以捉摸,算了算了,不与醉鬼一般见识。
“那世子继续喝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谁知身后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
“你……”水泠月没想到他竟如此无礼,“放手!”
深幽的眸子盯着她面上,“本世子与公主也算是相识的人,马上就要成亲了,公主难道连一句祝福了话都不给吗?”人与声音齐出,身体前倾迅速靠近了她几分。
水泠月一惊立即退开了一步,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世子,请注意你的言行。”
他身上带着酒气,人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眼底是水泠月看不懂的汹涌情愫,直直地盯着她的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崩塌。
只听他喃喃自语,“言行?云安公主,你每次都只会这么说……”身体又向她走进了一步,“那么请公主言明,在下是哪里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