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京城时,皛梅已经完全昏迷不醒。
就算老凤城主是当年的玄骑将军,但凭今天的凤澈,能借的了玄骑军清剿魔教,那自是与皇上夸下了海口。
这位城主大人只顾在期限内与皇上交差,完全不顾皛梅的死活。
平川阴冷的一张脸,他周身似有暗云翻滚。在他弄清楚一切前,这姑娘还不能死。
皇上那句“你不恨她吗”像是诛心的尖刀,没有刺穿他的心脏,却挑开了皮肉,那伤口上流出的是他身体中黑色的血……
白大当家自是察觉出了身后少年肃杀之气,但此刻却无暇顾及。
和孟太医一样,白当家也在最后翻开了皛梅的眼皮,在查看了双眼后,白当家恍惚了。
皇上走进偏殿时,平川从皇上的脚步声中抽离出了思绪,白当家还在六神无主。
“陛下。”平川对皇上行了礼。
白当家眼睛微微睁大,站起了身,对皇上弯腰。
“可诊好了?”皇上又坐回了偏殿的那把椅子上。
“皇上,这姑娘中的是壟毒。”白当家显然没有孟太医那么惊惧,他十分缓和的说出了诊断的结果。
“何时中毒?”皇帝似被白当家的态度安抚了一般,语气也跟着平缓了很多。
“草民判断……”白当家沉吟片刻,“自小便中此毒。”
皇上斜眼瞄了一眼软榻上躺着的女孩。
白当家继续道:“草民推测,这毒是娘胎里带的。”
这个结论许是并没有超出皇上的推测,他问道:“所以,毒性弱了吗?”
“毒性并不弱,故还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白当家内心其实也是有疑惑的,这壟毒……听名字就知道出自皇家,那杀人之性烈,可不是一般毒药所能比的。
“你问问看。”皇上换了个姿势,并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平川。
白当家问:“此女可学武?内功练的是何心法?”
平川开口道:“终南山心法。”
白当家听到这终南山,睁愣了一瞬,他回头看向平川,又问道:“他在何地长大?”
“米香城。”这次回答的人是皇上。
白当家嘴中念叨着米香城,他神色飘远,又念终南山,无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怪不得,怪不得。”
这两句“怪不得”中透露着一股怀念及赞赏之意。
“怪不得什么?”皇上见他的样子便知,能压抑住这女孩体内毒素之人,这白当家是认识的。
白当家想了想,如何来说明此人身份,他问:“陛下可还记得真元二十三年?那年南方洪涝,冬季又逢雪灾。”
白当家见皇上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道:“治疗瘟疫的药方。”
皇上挑挑眉:“你是说那写药房之人,便是救治此女之人?”
真元二十三年,在帝王的心中,是他又一次起死复生之年。这次的复生后,他所面对的仍是一条满是荆棘的路。
荆棘不算什么,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其中的孤独。
“正是。”白当家颔首。
那救治南方瘟疫的药方,如今的皇上也还是记忆深刻,因为那是身为七皇子的他,砸开储君之路的第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