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州知州章孝纯,端坐在府衙,在他的下首坐着十几个禁军的将领,正在商议这如何剿匪之事。他日前已接到枢密院虎符,作为安抚使他在考虑怎样调动三衙驻淮南就粮的威胜军,该如何围剿这些猖獗的匪盗。枢密院给他的时间只有一个月,须得要平息匪乱,不可贻误漕运畅通。“一月足矣!”他暗自想到,不过几百个毛贼,我现在可调用七千军马,要是还平不了这贼患,便是妄读了这许多年的圣贤书。
近两个月来,特别是年关前后,水泊贼盗是越来越猖狂,州府之下七县俱现贼踪,两月之内,数十家大户被劫。再不杀杀这股歪风,怕是明日就要来打州城了。往日苦于手上无兵,虽是兼着安抚使,可虎符在枢密院,毫州界内就粮禁军又是归三衙统管,他是一个兵也指挥不动。现下好了,水匪们竟然劫了一艘贡船,惹来天子之怒,枢密院将虎符发了下来,我手掌七千人马,再不平了这贼患更待何时。
章孝纯看着坐在下首的十几个禁军指挥,有些头大,这些个人俱是平级,各管一部,自己也叫不出几个名字,武夫蛮鲁,往日自己正眼也不愿意瞧上他们一眼,今日却要仰仗他们。想着他心里边感觉有些不爽。
这时效忠军第二十四指挥使站起行礼说道:“安抚大人,小小毛贼大人不必多虑,我愿率本部人马前去那水泊边上,待贼人一上岸便剿灭贼子。”
他边上一人不忿也站起说道:“你效忠军编制不满,该我武忠军去。”其他各军指挥也是纷纷请战,气势高昂的很。章知州吵得头也大了许多,拍了一记桌子,顿时大家住口,安静下来。章知州说道:“诸位指挥使都莫要争吵,我倒是有个法子,你们十四个指挥,在水泊沿岸分驻一地,看谁先遇见匪盗谁便立功!大家牢记,枢密院文书给我等限时一个月必须清除匪患,若是不成,可能会调派其他人手过来剿匪,到时看各位这脸面往哪里放。”
各个指挥一想,这倒也公平,能否立功各凭天命,谁也没有话说。这些人都未曾将小小水匪放在心里,都觉着这是一次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可天上真有功劳掉下来吗?
在毫州知州大人和众指挥使们憧憬着全歼水匪,领功受赏后的第八天三月二十六晚上,吕方,路仲达,吴加亮聚会在五角岛上,商议着怎么打好这关键一仗。
吕方先分析道:“据线报说,现在形势大变,毫州各指挥前几日都已离开驻地,分别驻扎在水泊边的各乡里,总兵力大约在六七千人。首领的意思我想大家都明白,就是要把官军击垮但不能击伤,要让人误以为咱们不过少数悍匪,对朝廷没有威胁,并不需征调大军讨伐。两位对眼下有什么想法?”
路仲达大笑道:“我的想法便是最简单的,小吴你去抢劫,吕先生在这指挥,官军便都交给我了,三天之内,我把它们全部赶回毫州去。”
吴加亮呵呵笑道:“还是吕先生说吧,我只负责劫下官船,抢掠财货,吕先生是统管,现在形势有变自是吕先生做主。这可是三郎交待的。”
路仲达本要说话,却听他这最后一句,顿时哑了声,只看这吕方如何分派。
吕方思忖片刻,拿过纸笔,略略画了一幅草图,对着草图对两人说道:“我的想法是我们先做一票大的,可以用这个机会先击破靠近运河这三个指挥。以免影响后继计划。然后再??????”
附:宋朝的军制是极其荒唐的,军队是不少,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这有许多的原因,今天先讲两个,宋朝军队有一个特点,打散安置。按现代习惯举个例子说,比如说第三十军,有三师九团二十七个营,那么好,一个营扔到一个州去,同样,其他的军也扔一个营到这个州,结果这个州驻军是有十个营,可是分别属于10个军管辖。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买别人的帐,你是营长我也是营长,一打起仗来谁听谁的?知州的?NO,他没有虎符无权带兵,要是没有虎符的情况下他敢擅自调兵,不管打赢了打输了,基本他自己先完了。那团长师长军长们去哪里了?告诉你,全在京城,没有派遣谁也不能走,全蹲在那没事喝喝酒,逛逛窑子,宋朝这两种行业最发达。
还有更恶搞的,每个指挥(基本相当现在一个营的人数)在一个地方不是常驻的,一般呆个一两年就得换地方。他们换地方可不是象现在这样坐火车汽车,全靠一双脚走。也许是兵部和三衙的人比较刻薄,基本调配的原则是,东北的兵去广东,浙江的去西藏,(只是打个比喻,宋朝疆域没那么大)反正哪路远你去哪,这当兵也是苦啊,一年里有半年在路上走着,到了地方歇半年再继续走。这样的兵会不会有战斗力?驻扎京师的禁军就更搞笑了,京师禁军每年腊月领用军粮,驻西城的部队得到东城去领,驻东城的部队须到西城去领,每年那几天,就看见一路上都是兵搬着粮食跑路,基本结果就是把东城仓库的粮食搬到西城仓库,西城的反之。我不知道是赵家人定的这规矩是为什么?是为了让士兵们锻炼身体?还是让首都百姓过年了,都笑一笑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