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少爷提出来的问题，何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少爷，我……我不知道。”

“您但说无妨，您和我是什么样的关系，还顾忌什么呢？”凌浩初眨了眨眼睛，嘴角含笑，可镜片后边的眼睛却泛着冰冷。

“少爷，您这样让我感到很害怕。”何伯闭了闭眼，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但他还是省略掉了一部分，只是把自己最直观的感受说了出来罢了。

“何伯，您会不会觉得，我开始变坏了？”凌浩初问道。

变坏了么？

何伯其实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仔细想想，少爷这样做也并无不妥。

毕竟这个苏宇东，可是害死了老爷的人，少爷这样做也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当初苏宇东是活生生的把老爷逼得跳了楼的，少爷现在的手段比以前苏宇东做的事一点都不过分。

他也能够理解少爷，毕竟少爷喜欢的女人是苏家的孩子，可她的父亲偏偏却又背负着少爷父亲的死债，少爷能够摒弃掉感情，尽他的孝心，被逼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少爷只不过是因为感情和孝心的纠缠才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罢了。

何伯思及此，便弯了嘴角，带着慈爱宠溺的表情，一如很多年以前他看着凌浩初在家门前玩的样子一般：“我并没有觉得少爷变坏了，少爷还是少爷。”

“是么？”凌浩初轻笑，“可是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变得不像我了呢。”

“少爷，这只是暂时的。”何伯摇摇头道，“等到您做完了您想要做的事，等这些困扰您的东西您全都解决掉之后，您还是您。”

“何伯，或许这世界上，也就只有您最懂我了吧。”凌浩初突然轻笑出声，可眼底却渐渐的泛起浓墨。

“会有更多的人理解您的。”何伯颔首道，“少爷从来就不是坏人，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是坏人。”

“可是我现在做的事，难道就不是坏事吗？”凌浩初拿起那本文件夹朝着何伯晃了晃，“我现在正在做坏事，所以我现在是坏人啊。”

“您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何伯道，“少爷，不要太过纠结，想做的事就去做就好了，老爷也会支持您的。我和老爷都知道，少爷是什么样心性的人。”

“我明明，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却在破坏她的家庭，用不正当的手段去得到她啊……”凌浩初丢开那本文件夹，有些苦涩的笑了，“这样的我，还不坏么？”

何伯刚想要说什么，凌浩初又叹息道：“若是她也像您这样一直偏袒着我，那该多好……若是她一开始选择的就是我，那就不会有之后那样的事了。”

“我忍耐一些没关系，我相信父亲会理解我的……哪怕，哪怕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可以让她的父亲偿还当初的债，那样就好了，我们还是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她选择的不是我啊……凭什么呢，那个温元洲有什么好的？冷冷傲傲的，她当初吃了多少苦啊，怎么还是选择了他呢？！”

凌浩初抬了抬手，像是不知道应该要把手放哪一样，最终只能扶着额头叹息。

何伯看着他纠结难受的样子，也只能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爷，不要难过。您做的都是对的。”

“何伯，您是我的人，自然会觉得我做什么都对，可是我已经感觉到我自己做的不对了啊！”凌浩初摇摇头，“怎么办呢何伯？我明明想要一坏到底的，可是我的心里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