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哈哈大笑着,他也算胸有点墨,自然知道从王莽改制之后,两个字的名都是出身不好之人所有,眼前这年轻人显然不错,可或许也因为出身受过不少委屈。
“男儿生世,就像刘铭那小子说的一样。你既然叫做无悔,那就该让自己无悔,何必考虑旁人那么多事情!”张飞难得严肃了一把,眼里却满是笑意,“你敢第一个站出来,这样的汉子我只求越多越好,怎会不收?”
继而人群嘈杂片刻,便已纷纷涌上前来,刘铭早在江无悔站出的那刻,就明白大局已定,心神一松差点就晕过去。
最后跟着刘铭回去的,又有七十余人,只二十人选择了自行离开。
“小铭,还撑得住吧?看你出刀该也不会致命,不过流血这么多,你真不会死?”
弦月顶在头上,众人已向着县衙走去,小径上月光清幽,秋风夜起。张飞就在这么有意境的时候,问了刘铭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
“张炸毛,你不乌鸦嘴能死啊?”刘铭欲哭无泪,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睡一觉,至于有没有失血过多的危险他怎么可能知道。
“炸毛?!你娘的才炸毛!”张飞怒喝一声,惹得新来的众人噤若寒蝉,又突的茫然问道:“什么是炸毛?”
刘铭懒得回答,不过看在张飞对他性命还很是关心的份上,又应了句道:“失血多点其实也还不是问题,现在我还好好地,说话都利索。就算我休克晕过去了,也还是可以输血的……不懂?就是把你身上的血给我一点,反正血还是可以再长出来的……还是不懂?算了,你智商太低……”
张飞的眼又瞪得极大,却死活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平日里早一巴掌扇刘铭后脑勺上了。可如今刘铭受伤,他要是再拍,估计要被简雍那幽怨的目光看到死。
不过张飞不明白,一旁的太史慈简雍和江无悔却似乎纷纷懂了一点的模样,张飞皱眉,一把拉住江无悔道:“那小子说的你明白了?”
“刘小公子说的……”
“叫什么小公子,这玩意在军营里用不着,等你什么时候成了军官再排资论辈。”
“……刘大公子说的深奥,其实无悔也不太明白,只是大概可能是传说中的以命续命之术。”江无悔一脸严肃加诡秘,看着张飞的眼神里满是正经,继而又认真的点点头。
张飞被江无悔这副样子唬了一跳,瞅了眼前面的刘铭,心道难不成小铭大病一场后得了啥造化不成?
走过密林和来时的小径,已到了通往县衙的大路,秋风虽寒,可终究吹不冷归家的热血。
“刘铭小兄弟,为什么刚才你放了刘平?”太史慈扶着刘铭,因为刘铭那句盗版的话,心中对这少年很有知己之感。
刘铭脑袋里已经差不多一半是水一半是面了,晃了晃全是浆糊,勉强回道:“平原附近那么多世家豪强……不是,不是我们能全打了的。打了刘平,是说我们有,有能力。放了刘平,是,是,是说我们还不想彻底跟他们为敌,也是因为我老爹讲仁义嘛。要不然真杀了他,各地豪强蠢蠢欲动,我们很难玩的。”
太史慈微微一笑,心道这个世道里,就算是如斯少年也已开始藏有心机了。
明月皎皎,太史慈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向刘铭道:“那若是简雍死了呢?”
刘铭顿了一顿,本来已经死缠烂打的两双上下眼皮突然分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语气平淡,“杀。”
太史慈哈哈一笑,目光明亮起来,这才是天下英雄少年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