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铭心比较大,不会经常想起这么多事情,自己也还有个大哥,父母应该也算安好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刘铭看着月光半天,出神半天,正准备回屋继续与周公战斗,突然耳朵一竖,回头望去。
一个冷傲接近于冷漠的少年正坐在石凳上,弓身洒着水,细心擦拭着自己的枪。那凝望的眼神,似乎这世上除了这把枪,再无任何东西值得他倾心。
“野鸡?”刘铭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初来平原便名声远扬的少年竟然也会半夜出来擦枪,一副很孤独的模样,“你也睡不着?”
野鸡没有说话,甚至看都不看刘铭一眼,自顾擦着枪。
刘铭摸着鼻子笑了笑,摇头叹道:“我叫刘铭,你叫什么名字,不会真的叫野**?”
野鸡仍旧不回答,擦枪。
“我说,你明天也要进军营了,那群家伙我可清楚,特别是江无悔。”刘铭有些无奈,好心劝道:“如果你还是这个性子,小心那些家伙看不顺眼要揍你。”
“你呢?”擦枪的野鸡突然蹦出一句话,声音低沉,浑不似少年。
刘铭怔了一怔,摸着鼻子苦笑,“如果你们真的打起来,我也不知道帮谁。更何况,我爹也只是让我跟着他们训练,武功肯定不如你和江无悔的,就算你们打起来,我也没用。”
野鸡仍旧擦枪,从来没有抬头,似乎那两个字也都没有说。
刘铭满是无奈的苦笑,很怀疑这样的家伙是不是地球人,只好说:“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毕竟刚刚伤愈……要是你身体再出些毛病,估计那丫头又要跟她爹一样炸毛了。”
临走前,刘铭又很诡异的一笑,回头道:“女人嘛,你懂的~”
在刘铭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之后,野鸡才慢慢抬头,眸光冷漠,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刘铭挣扎着起身去军营,饭都没吃几口,就又遭到了张婉儿的批评。
“还吃饭?人家野鸡早去了,你好歹也是刘大伯的儿子,平原令的公子吧?人家一天只吃白饭,就那么厉害,还这么勤奋,你看看你……”
张婉儿似乎刚刚送走野鸡,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县衙后宅突然发现刘铭还没走,一股无名火终于有了发泄对象。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单恋中的女人估计智商已经为负了。
刘铭姑且不跟这个智商为负的女人多说话,心道野鸡是吃白饭的,我可不是。匆忙拔完碗里的饭,正想出门赶往校场,却看到张飞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匆匆走了进来。
“三叔,你怎么来了,不用训练么?”刘铭一脸诧异。
张飞看了刘铭和一旁神游天外的张婉儿一眼,以不可名状的语气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刘铭一头雾水,而张婉儿似乎刚刚才回过神来,望着张飞,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眨啊眨,“爹,到底什么事?”
张飞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挥手道:“小铭,今天的训练不用去了,估计很多人都要躺着过今天了。野鸡那小子本事果然不错,校场不让带私人的长枪,他不听,硬闯进去也就罢了。后来新兵里面有几个过来劝他,无意间辱及他带的那杆枪,小子竟然公然挑衅众人!”
“那后来呢?”张婉儿愣了一愣,急忙问道,又回头看了眼刘铭,发现这次换做刘铭神游天外。
“后来?”张飞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后来那小子一杆长枪连挑十七人,此时应该正在大哥屋里,不知是挨骂还是被夸!”
张婉儿一脸的不可思议,实在想不到那样的少年竟然会有这样的身手,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看着刘铭。
刘铭似乎没有看到张婉儿的目光,只是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口中哼着慵懒的调子,“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睡觉!”刘铭一个响指,把背后恨铁不成钢的张婉儿要说的话给堵得死死,自己嘴角却露出了有些兴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