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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越发的大了,似乎没有停止的意味,秋雨连绵不绝,寒意直沁人心。
然而此时比雨更寒的,却是西凉军的刀枪,没有跟西凉骑兵近距离对敌的,在场无人想到竟然冲锋距离这么短都足以让战马爆发加速。
孙策接触的马战远比刘铭多,功夫和骑术也远比刘铭好,此时刘铭只是惊叹,孙策却已露出惊凛之色。
“西凉铁骑……果然天下无双!”三方兵马还没有交战,孙策便如同谶语般下了断言。
刘铭心中一紧,此时也没工夫对刚才孙策一口一口吾儿的占便宜叫法找他麻烦,紧张的盯着战局。程普等将没有出战,而是特意围上,保护孙策的同时也顺带保护着刘铭。
华雄似乎眼光瞥到了被保护的孙策,先是嗤笑,继而大笑道:“孙策刘铭,你们两个小子固然聪明,可惜羽翼之下,终究见不得风雨!不过今日在羽翼之下也是好事,否则西凉铁骑的风,我华雄的雨,你们可承受不住!”
孙策闻言色变,隐有怒意。刘铭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但是紧紧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动。真要是因为这么一句话丢了性命,几十年后,若真在地下见到张飞,还不被嘲笑到死了再死。
西凉铁骑没有分散,而是跟着华雄,猛地朝纪灵的方向撞去。两军终于相交,一团混战,刘铭仔细分辨着,却赫然发现西凉铁骑一个个悍勇非常,宁愿自己受伤,也一定要拼下敌军的性命。而骑术与马匹,更是比纪灵军好的太多,纪灵心中也是骇然,却是全无办法。
骑兵既然已经冲锋交战,他们本来也是人数占优,用不了分割的战术,此时所能凭恃的,只有骑兵本身的战力。
然而结果一目了然,面对西凉铁骑,纪灵所带的骑兵不堪一击!
袁术手下,本来就没有太多精锐骑兵,更何况是对上闻名天下的西凉骑兵?
“我去,孙小狼,那纪灵竟然冲了,他竟然冲了!”
刘铭虽然懂的不太多,经验也少,可毕竟眼力不错,也是看得出来纪灵军此时的不敌。另一侧的潘凤怎么也没有想到纪灵溃败的如此之快,根本无从救援。而孙策这里大多全是步兵,根本没有可能前去送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纪灵没有选择退却,而是紧握三尖两刃刀,寒光流转,倏然前刺!
袁术一手将纪灵提拔起来,纪灵也不过是个很简单的人,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在这样的世道里,这岂非就是最好的道理?
所以袁术说董卓残忍暴虐,要打。孙坚为人不错,不过总不能太过纵容,否则日后不能管制,但要打董卓,就终究还是朋友。
所以纪灵就听着,打董卓便跟着打,帮孙坚便跟着帮。
所以此时纪灵没有退,退了,华雄必定就冲出包围了!
转瞬之间,纪灵的三尖两刃刀上已混合了血水雨水,六七名西凉骑兵已然倒下。不远处的华雄终于也注意到了此处,对上纪灵很简单,又充满杀气战意的眼睛,华雄嗤然冷笑。
“凭你纪灵,也想拦我,还不配!”华雄一声大喝,再次离马跃起,四周纪灵的兵马早已不存多少,不怕落下之后被群起杀之,大刀轰然落下。
纪灵三尖两刃刀举上头顶,运力封住坠来的一刀,脚下一软,几乎被华雄一刀劈倒。
纪灵心下骇然,却还是及时做出了反应,旋身后退,三尖两刃刀再次荡出,连退不止。
华雄却没有追,因为大雨之中一骑从汜水关的方向奔来,正是他派出探查汜水关动向的斥候。
“将军,将军不好了,汜水关真的被联军攻破了!”呼喊中的斥候被堪堪赶到的潘凤一斧砍杀,鲜血溅在脸上,分外狰狞,望着不远处的华雄。
华雄还拿着大刀,横刀立在千军之中,目光望着远处,似乎方才一刀劈退纪灵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一时间雨落如注,如同落在华雄心中,华雄闭眼,让望着的刘铭陡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
“乱世之中,总多英雄。如果在太平盛世,或许华雄会是镇守边关的名将英雄,但现在却终究只是个跑龙套的。太多英雄迟暮,你没办法感慨的。”
一旁的孙小狼淡淡说着,刘铭侧头,却发现孙策根本没有看刘铭,双眸满是坚定,“所以,只有活着的英雄,才是英雄!死了,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刘铭似有所悟的望了孙策两眼,很想告诉他,你会英年早逝,但你的英名将传颂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