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嘴唇都有些发抖,眼神逐渐变得狠厉,他知道,只要此时一剑刺去,大事可定。然而对上那双无比熟悉而又无比坚定的眸子,他无论如何又下不去手了。
“袁本初,你的剑果然不再锋利,你的剑已经钝了,你早已不是你了。”曹操大笑一声,用手指拨开袁绍的剑,转身离去,“既然如此,我曹孟德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诸君北向,我自西进!”
刘铭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很多年以后,也不敢相信这个人真的有覆灭大汉的心思,他总是对别人说起这一天,说那个时候,大汉完全没有亡,因为大汉还有曹孟德。
“锃”的一声响,袁绍忿然收剑回鞘,再不提另立新君之事,大手一挥,“诸君且散,此事后议!”
一时间韩馥的神色变得异常精彩,又是憋屈又是愤怒,却又丝毫不敢发作。
公孙瓒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固然不怕作战,可是当年跟他一起作战的兄弟却越来越少了。为了给他这些大汉,他可以出最后一份力,为了他自己是汉人,他可以在北疆奋战一生。可是跟刘虞……除非有什么事情让他忍无可忍,否则没必要做生死战的。
“爹,韩州牧的神色怎么这么……古怪?”
“这另立新君之事,本就是韩州牧提起的,如今被曹将军义正言辞的打破,还不能多说什么,神色岂能不古怪?”
刘备笑意吟吟,看着刘铭眼神瞟向公孙瓒那边,便已经明白了什么。
公孙瓒更是明白了什么。
到了大帐之外,公孙瓒一把抓住韩馥,几乎提了起来,恶狠狠道:“韩州牧,瓒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想到你竟如此害我,公孙受教了,来日必有厚报!”
公孙瓒冷哼一声,大步离去,他知道这或许也是刘铭那个鬼小子特意告诉自己的。可是他也不在乎自己被利用,反而感谢刘铭告诉他这个消息,否则日后算账跑了这么一个小人岂不太不快意!
看着韩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腿似乎都有些打颤的模样,刘铭唱着小曲从他身边悠然离去。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背后的韩馥,被太阳光照,只觉得格外刺眼。
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韩馥咬牙切齿,“此事不成,我死无葬身之地矣!”
韩馥毕竟不笨,另立新君一事,袁绍参与可以,毕竟袁家门生满天下。可他韩馥,一旦被传出去,恐怕声名尽毁,公孙瓒找个由头来进攻也很有可能。
到了那个时候,袁绍会不会帮他,还是来趁火打劫,他可拿捏不清楚。他只知道,公孙瓒纵横北疆,应该不是他能抵挡得了的!
韩馥长吸了口气,再次一转身进了大帐之内。
袁绍的营门前,刘铭似乎感到了什么,回过头去,恰巧看到了韩馥转身进了袁绍的大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