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贱命一条,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了王恢这个小子,更是牵连了掌柜,让他平生再没机会报答才是大痛。
王恢见江无悔不答,看出江无悔也在担忧,不由有了些焦急。少年风度也是有的,仍旧没有忍不住出声。
江无悔神色一变,隐约间,似乎已经有了些声音在头顶响起!
“掌柜,若是你把人交出来,或者告诉我们他们的去向,或许你还能继续在这里开下去。否则,明天的太阳你就不用见了。”
高览低头随手摆弄着那杆枪,额前的长发垂下,仍旧遮不住眉目的凌厉。
背后的张郃此时也没有反对,一旦军中做了决定,他也绝不是首鼠两端的人。此时只是四处打量着,那双发现蹄印与之前不同的眼睛,在酒窖的盖子那里徘徊不去。
掌柜拱手笑笑,摇头道:“将军何必多说这些,若不是小人动的手脚,您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若是小人把那二人藏起来的,此时又怎会在出卖他们?小人若是那种仗义之辈,性命看的也绝不会那么重的。”
“哦?”高览低头笑了笑,猛地抽枪一击,枪杆狠狠的抽在掌柜身上,如击败革般将他抽飞出去。
高览有些诧异,望着趴在地上艰难的想起身的掌柜,不解道:“你连丝毫武艺都不懂,身体更是不算强健,就敢替不知从何而来的亡命徒出头……幽州,果然是个奇怪的地方,燕赵多慷慨悲歌的豪侠之士,果然不虚。”
掌柜终于艰难的爬起身来,摸了摸嘴角渗出的鲜血,努力笑了笑,“多谢将军美誉,小人不过是庸庸碌碌的平头百姓,若是将军觉得我所作的阻碍了你的大业,杀了便是。”
高览没有再说话,只是回过头望着张郃。掌柜的心中咯噔一下,这个沉稳狠辣的首领他并不很是担心,然而这个首领偏偏还很能听得进去话,他背后的那个年轻人更让他感到危险。
张郃也没有让所有人失望,点了点头,指着那酒窖的盖子,“酒窖的盖子……盖得太紧了些。按常理推断,下面若是有人不可能盖得这么紧。然而平日里,幽州天气寒冷,取放酒窖的盖子一般都不会这样严丝合缝。所以我想很有可能,掌柜的欲盖弥彰,人就在酒窖之下。”
掌柜觉得幽州天气从未有这样寒冷,他的朋友也在酒窖下面,不是没有人来过这里,可只不过是匆匆扫了一眼而已。但这群人在这里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却顿时堪破了这不算高明也不能算是太过简陋的算计。若是行之兵法,那个年轻人岂不是不可限量?
酒窖中的江无悔和王恢对视一眼,都听到了头上的对话,等到这层盖子揭开的时候,或许就是他们身死的时候。
“生死一线,小子你还说这不是赔本买卖么?”江无悔脸上竟然仍旧带着笑,不知是什么心态。
王恢又是紧张,又是被江无悔此时的笑容感染,苦瓜脸上努力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次……赔本赔大了,不过就算明知如此,估计我也还是很难拒绝那小子。”
“为什么?”
“唉……没办法,情义这东西无论如何还不完的,从小到大,因为我立志做个商人受尽冷眼,也就那一个家伙反而在听了我的发财大计之后双眼放光。我不会看错的,帐中曹操的女儿眼中也不过是诧异,只有他不同。废立之事间接影响那小子的性命,没办法啊。”
“真的没办法?”
“嘿,谁让那小子当我是朋友,从小到大,也就这么一个真正的朋友。”
江无悔哈哈大笑,至于大帐中还有个女孩的事情也完全抛诸脑后。酒窖的盖子已经渐渐被掀开,寒风伴着刀枪的杀气一齐涌入酒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