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的笑声随着张飞再次确认黄忠武艺后,遗憾痛恨的骂声一起消散在春风里。刘铭看着父女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突然感到万念皆空。
自己是把张婉儿当妹妹的……吧?张婉儿也的确把自己当哥哥的……吧?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刘铭默默感慨着,随后流传开来,到了支楼迦谶耳朵里,又得了一声佛号。
而传到黄旭耳朵里,却让黄旭垂头丧气了好多天,刘铭很是诧异,结果黄旭说朋友妻不可欺,小爷失恋了。
刘铭嘴角颤抖不已,二话不说拉着黄旭去林子里练箭。
“曾经有人说,高手寂寞,今天我才知道,要想练好一手箭术,明白世间一门学问的道理……不一个人苦研,恐怕真的很难。”
刘铭头一次什么念头都没有,或许念头太多让他以为什么都没有,终于空空灵灵的射完了三千支箭。也是头一次,黄旭没有在专业上面鄙视刘铭,反而有些古怪的目光落到刘铭身上。
再次练箭的时候,就连太史慈都有些诧异,不知道刘铭经历了什么变化。头一次发现竟然有人能在这样的年纪,练箭时除了眼中的箭和目标,其他全然不见。
“我跟着我爹练箭习武十年,才能做到这种心境,太史大哥,你呢?”一旁的黄旭看着刘铭啧啧称奇,又转头问向太史慈。
太史慈脸色顿时不太好了,咳了两声道:“十五年……十五年已经不算很长了,只能说你们两个,都是奇才啊。”
“也就我是奇才,我怀疑这家伙简直就是天才,什么东西都学这么快,事无不成。就算自己没本事,随便坐烂一头大蒜都能救小爷的命。太史兄你应该明白,小爷的命那是金贵的很啊,我敢说以后除了我爹,其他人……哎,太史兄你别走啊。”
北海的学院终于也办了起来,有这些大儒坐镇,自然少不了名门望族的后人进学。刘铭偶尔坐在其中,心中一片空灵,总是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又有很多疑问。
佛曰,不懂装懂是为大忌。
所以刘铭很是求学心切的跑去问孔融,“孔师,敢问何谓反求诸己?”
“你不懂?反求诸己便是圣人教人做人做学问,都需笃信,时常明悟自己身上所犯错误,遇事不宜太过怀疑旁人……”
“孟子亦曾笃信孔子,至不得心处,还是没有苟从啊,还是自己有了自己的思想啊。”
孔融:“……”
然后刘铭又去问管宁,同样求学心切的模样,“管师,《春秋》必待《传》而后明,是不是这样?”
管宁沉思片刻,点头道:“不错,春秋的确很有繁涩艰深的意思,比如弑某君,伐某国。若不明其事,恐怕难以判断。”
“可是说弑君,就是说弑君便是罪,何必问其弑君之详?征伐当自天子出。写他伐国,就是说伐国便是罪,何必更问其伐国之详?孔子述六经,不是要正人心的么?既然这样已经够了正人心,为什么一定要有传?左传多是鲁史旧文,如果春秋还要有别传才能让人明白,孔子又何必削鲁史作春秋?”
管宁:“……”
于是日子便在这样的时光里渐渐消失,第一年送走了华佗,第二年相见张婉,送走太史之母,第三年突飞猛进,刘铭骤然想起,自己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