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婚礼还是开始了。
辉煌而隆重的旋律降临大堂,伴随着外面的锣鼓,张婉和陶应踩着节奏的步伐走上前台,来到张飞张氏面前,面对全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张婉看到刘铭起身,走出了典礼堂。
她目光里最后的焦点也丧失了。
黄旭,江无悔等等认识他的人见到这一幕,都面色灰暗下去。
出了大堂,刘铭靠着旁边的墙壁,早也找不见曹萱,似乎曹萱过来真的只是一场梦。他前后深吸了三口气,他看到大堂外很多忙碌的下人都惊奇的把他给望着,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大堂里面那个清婉绝美的女孩一眼,对他闪过同情的神色。
刘铭平视前方,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他面前豪迈的开酒喝酒的女孩,又突然间倚栏杆,眉如远黛,些许哀愁,对他轻声诉说着什么。
然后这种声音消失不见了,随即是他身后的大堂里刘备抑扬顿挫的声调。
如暮鼓晨钟。
但是却顿时令他醍醐灌顶。
”一拜天地!“
听着这声音,刘铭才发现曾经一直坚持行走在自我的道路上,并认为自己一直在坚持着某种东西,但现在他明白他错的离谱。
人生不能只如初见。所以才必须珍重,所以才不能失去。
”二拜高堂!“
四周那些在此前便受过极好训练的下人惊讶的看到这个之前像是受到生命里最大打击的男子,此刻却重新走到了大堂正厅的大门中央。
徐州牧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新人还没有行礼,这一刻苍山万雪不飞,这一刻满厅的灯火加诸一处也不如此刻般剌白刺目。
所有人的脑袋扭转了九十度的看向站在厅门中央的这个男子。
然后刘铭迈步前行,就像是骑着绝世宝马一样冲锋的气场,压得全场所有人都只能睁着眼睛,看着他朝着礼台上迈步走去。
所谓的命运,他娘的从来就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他必须前行,他必须要迈过从这一段到那一段的距离,然后握住必须要握住的一些东西,一些人,一些对于他来说永恒的东西。一些一旦错失过,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回过头去做的瞬间。这个瞬间足以在年华老去的时候,还能成为记忆里的永恒。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穿越者不能穿出心灵的不羁与强大,还有个屁用!
”他该不会”黄旭还保持着九十度侧身的动作,人就已经慢慢站起来了。
”刘铭张婉”江无悔和简雍望着那个大踏步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停顿重新走入进来的男子,除了喃喃念叨可能和他这种行为有关联的词语之外,他们也就只剩下发呆了。
刘备本来还准备好了一堆的说词,只是那些还没发出的声音伴随着他脑袋的偏转越来越无法出口。陶应这样的大脑都尤没有反应过来,事实上有太多人都被这种霸气给镇住了。
他们震不震惊,有人愤不愤怒,会不会造成爆棚的震荡影响力。这些都像是一坨狗屎一样不重要。
实际上这些比起刘铭要做的事情,无足轻重,都无关紧要。
他只知道他现在要握住的东西,至关重要。如生命般厚重。
然后他越过了从这段到那段的距离。一把抓住了张婉冰凉的手,就连张婉都带着看天外来客的震惊,可想而知当时现场凝固的灯火和雕塑般人群的动作表情下,这个只为了守护最重要东西的男人是何等如鹰如隼的璀璨。
握紧,刘铭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拉着几乎当时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张婉,转身冲下看台,沿着那条红红的地毯,右手拉着身边白衣胜雪的女孩,就那样在火色的灯光下,越走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是迫不及待的奔跑出了婚礼大堂。
末了刘铭还心思缜密的不忘抽身回来将那一扇颇为壮观的大门,反手轧轧关闭。
所有在现场一起长大一起成长的兄弟朋友们,所有那些亲朋好友三姑四姨二舅表姑妈,所有那些徐州世家,商家名士,各界名流。所有这个婚礼大堂里面无论是众生百态,万千气象,还是最后大厅里突然潮水般涌动的人群,都伴随这两扇巨门“嘎啦啦”关合的声音,封闭在了那扇门之后。
刘备瞪大了眼睛,跟张飞面面相觑,咽了口唾沫,望着台下的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