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人,剑锋般的目光,已向桥蕤望过来。
那人正是赵云。
赵云已带援兵突入,突破了扬州军在西北向的防御。
西南冲来的兵士,全部身着黑甲,手持单柄长斧,背负宽刀。他们在黑暗中,有如幽灵般蓦地涌出,手中长刀挥舞,如雷公行法。
那些兵士,或许没有长枪兵的锐利,但有磅礴如山崩般的威势。
铁斧劲落,砸人人亡;铁刀挥舞,击马马飞。
为首那人,手持巨斧,狂野的目光,同样向桥蕤射来。
那人正是徐晃。
徐晃同样赶来,在楼主发讯关羽策马的那一刻跟赵云不约而同进攻,突破了扬州军西南向的防线。
扬州军骑兵猝不及防,阵脚大乱,一时间展不开有利的冲击,落入各自为战的噩梦之中。
梦难醒,狂风涌。
赵云、徐晃撕裂了扬州军的阵型,已对桥蕤形成了合围之势。桥蕤一颗心沉了下去,他们由布局的猎人,蓦地变成了陷阱中的困兽。
关羽有诈!
可眼下在阵前的张勋却还不知道军中的情况,只知道杀了关羽,他张勋就可称霸扬州,甚至荣登袁术仲家王朝第一将!
两马交错之际,张勋再次出招,黑夜烟笼,萧萧朦朦,此刻,正是他出手的绝佳机会。张勋落马、纵越、陡化三影,已到了关羽的面前。
张勋已听到了扬州军的骚乱,知道事情有变,他必须尽快、尽力的解决了关羽,才能应付其他。
他不信关羽能应付他的速度,他脱掉衣衫幻化出的身影,已兜住了关羽的前方。他借烟凝气变化的第二道身影,已到了关羽的眼前。
而他真正蓄力的一击,就在关羽的身后。
他的这些把戏虽然见不得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间断过练习,乱世之中他本只是当成保命的手段,攻城略地自然还是靠统兵。然而这次对上关羽斗将,正是遂了他的心愿!
张勋已到关羽身后,蓦地心中微寒,他只见到一件衣裳,一个盛满了长须的锦囊挂在了马腹下,关羽不在。
关羽没有藏在马腹下?
张勋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一道光。
光如月、光如冰、光如明月映冰。冰河辽阔,萧杀苍茫,就那么照下来。一切幻影,皆被照灭。
今晚阴,本无月,哪里来的这么寒亮的月光?张勋想到这里时候,思维断裂,见到明月染血。
血是张勋的血,月非月,是刀光,是关羽手上的刀光。关羽目光如刀光,盯着张勋飞起的人头,只说一句,“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咚”的声响,人头滚落,张勋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似乎已明白。
张勋一直以为得计,因此已有骄傲,而他,就败在骄傲之下。他若沉静下,本能发现那马腹下,不过是幻影。
你有行无奈之事的借口,我亦是一样!
张勋死时,终于明白关羽方才说这句话的含义。但他还是没有闭眼,他不明白,为何关羽好像早知道他如何出手,为何扬州军眼下已乱?
可人死了,明白不明白,又有什么区别呢?
关羽已飞身上马、冲出了浓烟。徐州军见关羽从浓烟中冲出,一颗心剧烈跳动,高声欢呼,声动天霄。
杀出来的是关羽,死了的当然就是张勋,关羽还是那个单刀赴宴的传奇,战无不胜,就算百骑踏营的关羽,也是一样!
本有些忐忑的徐州军,蓦地变得勇气如虹。
关羽举刀向扬州军杀过去之时,一声厉喝喝道:“冲!”徐州军在关羽的带领下,也向扬州军的阵营杀去。
桥蕤败逃。
一招失算,满盘皆输。桥蕤本还希望剿杀赵云、徐晃二人,挽回颓势,但听徐州军欢呼之声,见关羽穿出黑雾之时,桥蕤就决定逃。
他无再战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