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责任完成任务,却更有责任带着这些人再平安的回返徐州。
邱云已翻身下马,稍事休息。
“赵将军,如今雷薄的兵马还未到,他们扎营之处在五十里外,若是真的有心投奔,不应该到现在还未现身才对。”
邱云的疑问也正是赵云的疑惑,他作为这一只偏师的主将,知己知彼当然做得到。雷薄此人虽然是个小人,但投降的心思应该也不是假的,毕竟袁术大势已去,是个人就看得出。
赵云回过神来,见邱云还在望着自己,说道:“眼下要……”话音未落,就见邱云眼中露出惊异之色。
赵云霍然扭头,顺着邱云的目光望过去,脸色微变,双眸凝视。
上游澄净开阔的水面上漂来一物。
不是物体,水上漂着的是一个抱着浮木的身披军装的扬州军!
这里怎么会有军士投河?
河水流淌,带着那军士又近了些。徐州军也纷纷发现了异常,站起来望过去,微有喧哗。
赵云已喝道:“救他上来!”
有两士兵冲到河中浅水处,等浮木飘过时,伸出挠钩,勾住了圆木。有旁的兵士帮手,将那圆木拖到岸边。有个士兵抱着那军士上岸,将他平放在草地上,对赵云说道:“将军,他脑后有伤,但应该没有喝到多少水,所以极可能被打昏时落水,又碰巧抓住了浮木。”
赵云听那兵士分析的颇有道理,正是军中为数不多的军医,便道:“那便托你救他清醒了。”
那兵士忙道:“必定全力以赴。”
正沉吟时,西北向马蹄声急骤,有一骑飞驰而来。
马上竟有两人。
赵云举目望去,见到马上一人是侦察队的兵士,而那兵士身后还带着个人,那人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赵云快步迎过去,喝道:“何事?”
徐州兵下马道:“将军,我们见有一雷薄属下的兵士前来求援,故带回请示将军。此人有雷薄的求救手信。”
赵云接过手信,见上面只写着“急援”两字,上面用的印记的确也是扬州军雷薄所用,昨日的联络信也是这样的笔迹。
求援那人勉强抬起头来,断断续续道:“你……是……徐州赵将军?”
赵云点头问道:“雷统领现在如何?”
那人道:“纪灵带几百扬州军中最精锐骑兵冲营,人马皆有甲胄,手持三尖两刃刀,势无可挡。雷统领分出几人快马出来求援。我路上还杀了几个军士,侥幸杀出来,不想碰到了你们。”他喘息稍均,急道:“赵将军,我请你快些出兵,去救雷统领。”他说到这里,剧烈咳嗽两声,用手掩住了嘴,鲜血从指缝流淌而出,看起来受伤颇重。
赵云皱眉道:“对方只有数百人?”
那人道:“将军可莫要小瞧这数百人,这数百人乃是扬州十万兵马中最为精锐的部分,每个人都不次于袁术手下天子营人马。十万军马之中挑选数百人,可想而知威势如何。”
赵云目光从那人身上掠过,问道:“兄弟贵姓?”
那人喏喏道:“卑职虞山,赵将军,你快去吧,不然再有大军前来来,雷统领肯定支持不住了。”
赵云点头道:“好,准备出发。医官,你先给这位兄弟看看病。”
医官正在想办法弄醒那从水中捞出的军士,闻言起身道:“好,将军,这军士醒来了。”
赵云扭头望过去,见到那军士眼神有些迷惘,像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顾不得许多,翻身上马道:“那你继续照顾这军士,等她可以自己走了,过来追我们。虞山,你留下,你脸上也伤了吗?”赵云看到虞山脸上也有血,伸手要帮他擦去。
虞山用袖子擦擦脸,急道:“赵将军,我伤的不重。我带你们去找雷统领,要死……我也和雷统领死一起。”
众人见虞山如此侠气,都有敬佩之意,赵云上下打量他一眼,缓缓点头道:“那好,你带路,可骑得了马吗?”
虞山道:“可以。”他心中急切,一勒马缰,已调转马头,向西北行去,赵云回头喝道:“出发!”
赵云和虞山对答的时候,众人已收拾利索,听赵云下令,振作精神,骑兵队在前,突击队随后,弓箭手紧随。众人不急不乱,已如长蛇,蜿蜒向西北奔去,片刻后,去得远了。
那昏迷的军士听到马蹄声急骤,终于清醒过来,见医官关切的望着自己,虚弱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医官见女子清醒,喜道:“你在徐州军赵将军所领的偏师,我是徐州军的医官!”
那军士勉强坐起来,见到医官的装束,眼前一亮,急问道:“你是徐州军?刚才好像有很多人?他们去了哪里?”他才从昏迷中清醒,依稀感觉有不少人离去。
医官解释道:“我当然是徐州军。你从河上游飘下来,是赵将军让我们救了你。他留下我照看你,雷统领那边被纪灵冲营,有人冲出来求援,赵将军知道了,就带兵赶去救援了。”
那军士眉头一蹙,失声道:“雷统领那边怎么会有人出来求援?”
医官不解道:“为什么不会?”
那军士叫道:“雷统领大营被纪灵冲垮,雷统领在深夜大宴军中兄弟的时候被纪灵一刀斩了!纪灵率骑兵追杀,雷统领全军覆没,怎么还会有人求救呢?”
医官脑海中轰的一声,失声道:“那来的那人是怎么回事?他叫虞山,说纪灵军大军未到,请赵将军过去支援。”
那军士脸色变得比雪还要白,颤声道:“那一定是奸细,他们让你们的人去,前面肯定会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