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已经熟悉了郭旰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也不以为意,只是将探询的眼光投向母亲。
“去吧。早去早回也好。可不许在外边给我惹事!仲涛,你可帮我看好了他。一起回来吃饭吧。”不知道郭旰说了什么话,杨夫人今天特别的“通情达理”。
杨青心中高兴,唯唯诺诺的应了,就和郭旰湘儿一起出门骑上马,先去了醉停楼,汇合了宝儿后,四人扬鞭直出通化门,往长安东郊而去。
胯下的马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城跑得畅快,显得兴奋异常,不断长嘶短鸣。宽阔的林荫道、新鲜的郊外空气,都让杨青觉得神清气爽,格外舒坦。
一路过了浐水,再折向北。郭旰大声道:“快了,就在前边河湾里,拐个弯就到。”众人精神一振。
一处庄园出现在众人眼前,背靠小山,静静的浐水将其环抱在中间,面积颇大,占了足有七八十亩的样子。
郭旰领头,不进庄园,直奔园子东侧的几间独立房子而去。渐渐的众人闻到了酒香,想必那就是酒坊所在了。
勒马停在房前,郭旰对上来迎接的伙计笑骂了几句后吩咐道:“去!把你家老板叫出来,就说我带了贵客到。”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模样的人带着先前伙计一路小跑出来,还没走近就对郭旰拱手作揖,嘴里极是惶恐的喊道:“二公子,今天您怎么来了?小的不知,未能远迎,实在是不敬!恕罪恕罪!”
“得了吧,亭长,跟我还来这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这些虚的了!”郭旰借着下马的空当丢了个眼神给那书生。
宝儿看在眼里,含笑不语。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就是沁芳酒坊的掌柜,我朋友,向安向亭长。亭长,这位就是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醉停楼东家——宝儿姑娘。这位是我一位表亲戚、一向的好兄弟杨青杨子吟,旁边那位是杨公子的家人。”
众人一一见礼,一阵忙乱。
“亭长,今天我和宝儿姑娘、子吟到这来可是照顾你一桩好生意的。怎么样?中午这一顿归你了?”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来来,各位里边请!”
郭旰边往里走边侧头介绍:“子吟、宝儿,你们不知道,这向亭长手下有两个伙计,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这山上野物多,我每次来都要他那两个伙计跟我一起打点野味回来,正好下酒,哈哈!你们今日也算有口福。宝儿,虽然亭长比不了你的手艺,但这乡下庄院图的就是一个新鲜,保你不虚此行!”
众人进到屋里坐定后,郭旰嘴里连珠筒一般将事情倒了出来,听得那向安又惊又喜,连声称善。当下五人议定了合作细节,宝儿保证不向别家酒坊下订新酒,向安保证不向醉停楼以外的酒楼食肆供应新酒,杨青、醉停楼、沁芳酒坊均有保密新酒配方之责,正式酿造成功后大规模生产前沁芳酒坊再约另两方上门鉴定品质并估算成本,沁芳酒坊批量生产供应给醉停楼只收成本,醉停楼按数量,将卖酒所得除去成本后,所得利润分成三份,三方各占一分,约定五年为期,期满三方无异议再续签。唐人极重信诺,这合约一签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全没有后世奸商那么多的心机。
对三方都是好事,所以这合约签得极快,郭旰作了担保公正。随即,杨青和宝儿以及向安就新酒配方和制作工艺讨论了一番。这向安是行家,一听就明白了,只是工序上增加几道和成本的提升,有醉停楼担保销路,有多少进多少,肯定可行,当下欣喜不已。
行近中午,郭旰带着两个伙计回来了,提着几尾新鲜的鲤鱼和一只刚在山上打到的麂子,看来之前郭旰所言不虚,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有如此收获,两个伙计确实有些本事。
当下向安亲自下厨整治一番,鲤鱼红烧了一条大的,生脍了两条小的,麂子后腿肉切下炙熟满满两大盘,加上自家后院种的青翠韭菜,众人就着酒坊珍藏的陈酿,兴高采烈的享受了一餐“农家乐”。
吃到一半,郭旰突然想起什么,“啪”的一放酒杯,上手就揪住了向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