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看把你狂的,爷爷宰了你又如何?”张小七挥刀作势就要砍。
李恪劝道:“大哥,留他一条命吧,他是去打吐谷浑的,你现在杀了他,这些士兵怎么办?这仗还怎么打?你我个人的荣辱不重要,可这事关国家战事,你可不能糊涂啊!”
侯君集哼了一声,小声道:“量你小子也不敢!”
“这个……”张小七举着刀骑虎难下了。
正这时,程怀亮和楚恒一人拎着一面锣,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小七兄!抓到侯君集了?太好了!我们的计策总算是管用了!”
张小七为难道:“抓到了是不假,可这个狗五嘴尖皮厚,愣是不放人,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程怀亮胸有成竹,嘿嘿一笑,“小七兄,这个事情简单,你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嬉皮笑脸地凑到侯君集跟前,一惊一乍地叫道:“哎呀!侯叔叔!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嘛,您是长辈,我怎敢对您无礼呀?我只是想伺候伺候您,聊表一点晚辈的孝心嘛!”他伏在侯君集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啊!你敢?”
“侯叔叔,你就放了回鹘人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都方便,您说呢?”
“好!我放人!”侯君集一口答应了,“快!把那些鞑子都给我放了!”
“是!将军!”唐兵们立刻遵照执行。
不出片刻,吐迷度和他的族人都被陆陆续续地放了出来,那些回鹘人也不少,男女老少加起来,足有千八百人了。
“侯叔叔,多谢了!还得委屈您一下,让你的士兵原地驻扎,不要跟踪我们,您也得受累跟我们走一段路了。”
“算我倒霉!”侯君集恨得咬牙切齿,干瞪眼没辙,也只得乖乖照办。
张小七见得计了,朝程怀亮竖了下大拇指,命人找了块黑布,蒙住侯君集的眼睛,把他捆住,放在马背上,带着手下兄弟和回鹘族人缓缓地撤出包围圈,进入大漠之中。
众人又走了大半宿,见后方确实没有跟踪的探子了,便把侯君集扔在了半路上,给他留下了一些干粮和水,还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侯将军,别追我们了,留着气力去打吐谷浑吧!祝你凯旋!”
而后,他们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行进。
见彻底脱离了危险,吐迷度带着几个族人走上前,和张小七众人一一见面,他紧紧地握着张小七的手臂,眼中含泪,“这次我们能从虎口脱险,保住了回鹘的血脉,全赖帮主相救,帮主的大恩我们回鹘人永生铭记!”
张小七忙道:“俟斤千万别这么说,要说感谢的是我们才对,是我们连累你们遭逢劫难,失去了家园,可俟斤却还为了保护我们,被毒打至斯,宁死也不说出我等的下落,这份情谊天高地厚,我等又怎能袖手旁观哪?”
“帮主过奖了,我们回鹘虽然弱小,却从来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
早先,我们的老家在漠北,并不是这里,突厥在时候,我们受突厥人奴役,突厥亡了,我们又遭到薛延陀人的欺负,这些年夷男越发地变本加厉,肆意掠夺我们的牛羊,残杀我们的族人,我们不堪忍受,只得被迫迁移,就像被上天遗弃的孤儿,无可依托,四处漂泊,尝尽辛酸。
后来,张帮主守卫怀远,以一千多人马击败薛延陀数万大军的事迹在大漠上广为流传,我们听闻后,都无比振奋,对帮主仰慕不已,今日能为帮主略尽绵薄之力,实是我等的荣幸!好在危机已过,托帮主的福,我的族人都安然无恙,此番也该向帮主辞行了!”
“俟斤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张小七惊愕道,“你们打算去哪里呀?”
“我还有很多族人部众散落在大漠各处,我想将他们召集起来,重建回鹘。”
“唉!”张小七惋惜道:“既如此,便依俟斤吧,若有用到我们之处,我等愿意效劳。”
“帮主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们也在逃亡之中,我怎好劳烦你们哪,今日就此告辞,他日相逢,再与帮主把酒言欢!”
吐迷度向众人道别,带着族人离去了。
张小七心头怅然,转回来问向众人,“咱们接下来何去何从?前面还有没有可以栖身之所?你们都来出出主意吧!”
侯五道:“帮主,再往前走不远,便是凉州地界,到了那里,或有补给休整的地方。”
程怀亮面露难色,“如今咱们八成已被通缉,只怕回到唐境,徒生是非,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啊?”
侯五摇摇头,“咱们现在去不了漠北,就只能去西域,而这甘凉道乃是去西域的必经之路,绕不过去的!”
张小七就说:“既然这样,那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只能豁出去,闯一闯吧!”
李恪也道:“恩,去凉州也好,这一路艰辛,兄弟们都人困马乏,恐怕也走不了多远了!”
一边的楚恒皱紧了眉头,沉吟道:“可是我听说,凉州的驻军有三万多人,戒备森严,咱们该如何过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