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过了几天,李世民身体恢复了一些,旋即召集群臣到两仪殿议事。
李恪立于朝堂上,见父皇身形消瘦,面色枯黄,仿佛大病一场,心中不免升起阵阵感伤。
李世民倒也处之泰然,说起话来并未表露出一丝悲伤哀怨之色,他先是对救驾有功的张小七大加赏赐了一番,而后,话锋一转,进入正题,“诸位爱卿,太子谋逆,罪在不赦,朕已令大理寺和刑部会审,酌情定罪,现在储位空悬,朕欲重新择立太子,想跟诸位商议一下,朕该立哪位皇子为储啊?”
众臣显然早有准备,就等皇上提这茬儿呢,登时纷纷进言:
“皇上,魏王殿下仁德恭顺,才学斐然,对皇上至忠至孝,对臣民谦恭有礼,礼贤下士,颇有国士之风,臣以为皇上应立魏王殿下为储。”
“皇上,魏王殿下满腹文韬武略,才华横溢,他是皇上的嫡次子,又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于情于理都应入主东宫!”
“皇上……”
“好了!”李世民打断道,“你们的意思朕都知道了!朕近日也收到了一些大臣的联名奏折,他们一至拥立泰儿为太子!”
“皇上,这就说明魏王已受群臣拥戴,立他为太子乃是人心所向啊!”
“可是昨日却有人匿名给朕上了一份折子,弹劾泰儿行事不端,表面恭俭,背地里却流连花街柳巷、风月之所,甚至将朕御赐的玉如意都落在了妓院里!”
众大臣一时愕然。
有人立刻启奏道:“皇上,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上书之人一定居心叵测,凭空制造事端,妄图给魏王殿下栽赃,请皇上严查!”
李泰慌忙出班跪倒,“父皇,此事从何谈起?儿臣冤枉啊!”
李恪心下疑惑,偷眼看了看程怀亮。
程怀亮也是一脸茫然,摇摇头,那意思:“这事跟我没关系呀!”
这时,李世民说话了,“朕也不信泰儿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不过,既然有人弹劾他,朕也不能不管!”
李泰当即表态:“父皇,儿臣问心无愧,愿意随同父皇一起去那家妓院,与老鸨当面对质,以证清白!”
“好!朕也正有此意!”
一个大臣建议道:“皇上!此事何劳您亲自前去,派人把老鸨抓来,审问一下不就行了?”
“不,那样未必能问出实情,此事干系重大,朕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当下,李世民散朝,换了身便装,带着众皇子和一些朝中重臣,微服来到醉春院。
醉春院的老鸨一见这么多达官贵人,忙笑脸相迎,“哎呦,几位大老爷,真是稀客呀!快快里面请!姑娘们,接客了!”
一位宫中侍卫上前,把腰刀一横,“休得胡言乱语!这位老爷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胆敢欺瞒,把你抓入官府,大刑伺候!”
“欸,是、是!官爷请问,老身必定知无不言!”老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敢造次,当即跪下来,诺诺连声。
李世民随即问道:“我来问你,前些天,可有个贵公子到此眠花宿柳,还把一个玉如意落在了这里?”
老鸨眼珠转了转,点头应道:“是!老爷说的不错!”
“恩,他可跟你说他是什么人了吗?”
“这个……老爷您也知道,官宦人家的子弟到咱们这儿来,向来都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哪儿能暴露身份哪?可这位贵公子与众不同,他当时在这儿喝花酒,喝得大醉,胡说了一气,哎呦,把牛都吹上天了,说出来都大逆不道啊!他说他是什么魏王,将来还要当太子,还当众把那玉如意赏给了我这儿的姑娘。老身就当他说的是醉话,也没放在心上。”
“哦?你来看看,那贵公子可是我身边的这个人?”李世民说着,指了指李泰。
老鸨将李泰上下打量了一遍,摇了摇头,“不是他!”
李泰顺势道:“父皇,你看到了吧!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儿臣哪!”
老鸨一听说对面此人是皇上,惊恐万状,连连叩头,“哎呦呦!皇上饶命啊!这事跟小人无关哪!”
李世民一皱眉,“休得聒噪!你说那个贵公子不是他,那又是谁呢?你可记得他的长相?”
“是、是!小人记得!只是他今天没来妓院,小人也不清楚他是哪个府上的公子!”老鸨战战兢兢说着,忽而一抬头,眼睛一亮,迅速用手指向了一个人,叫起来,“哎!是他!就是他!”
众人回头观瞧,就见那人正往这边走来,突然发现众人,他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李世民一抬手,“抓住他!”
几个侍卫冲过去,将那人按倒,带了过来。
那人显然见过皇上,一见面便跪了下来,“呃、呃!小、小人拜见吾皇,吾皇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低头看了看他,“你是何人?为何要假扮泰儿,败坏他的名声?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面如土色,偷眼看看身边的老鸨,知道事情败露了,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大胆!当着皇上的面,还敢欺瞒不言?快说!”一个侍卫厉声呵斥道。
“呃,皇上,小人也是受人胁迫,才这么做的!我说出来,您可要饶我一命啊!”
“说!”
“是、是、是吴王殿下让我这么干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