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乐手一松,立刻让出一些距离。
“我是在关心你,你都不知道,你刚刚烧成什么样子,都能烤熟一只羊了。我救了你,你怎么不领情呢?更何况我蒙特丹本就没有你们东楚那些繁琐的规矩,女子与男子一样,都是自由的,我这怎么不是君子所为了。”
“如此,那让郎中看一下又何妨。”
“……”
阿图乐发现自己又被绕进去了。牙尖嘴利,还真不是个可爱的女人。没办法,阿图乐只得站起身,让郎中过来为宝青诊脉。他不放心似的站在床边,目光中透着威胁的意味,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郎中被吓得一个激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模样。
“好好为她诊治。”
“是。”
被阿图乐恫吓的郎中,颤抖着手打开药箱,又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块绢布。
宝青伸出手腕,闭上双眼。
阿图乐看似为人粗犷,实则心细如发。这个郎中挂着贵族的牌子,却是东楚人的样貌,如果她没猜错,定是哥哥口中所说的段先生无疑了。
“段”是太后母家的姓氏,太后的亲戚中,只有一位曾因救过蒙特丹的大将而被强行留在军中做军医。
宝青曾听人说过几嘴,这段公子是在太后进宫之前被抓的,太后做了皇后之后,几次与蒙特丹交涉,想用珠宝换回自己这位堂兄,然而,蒙特丹都以各种理由回绝了她,不给他们相见的机会,太后还因为这件事被后宫质疑通敌叛国。刚刚,宝青简单地打量了他一番,这郎中眉眼处的确和太后有相似的地方。
不过,阿图乐这个时候让她和段先生见面是何意呢。
只是一瞬间,宝青的心中已经浮现出多种猜测。
段礼的手搭上宝青的手腕,那半真半假的惊恐之色,立刻被沉重的表情所取代。他捋着胡须,反复揣度宝青的脉象,眉间的深壑越来越重。
“如何?”
段礼不理睬阿图乐,又伸手捏住宝青的下巴,左右查看,宝青的面色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灵血!
阿图乐一脚踹开了段礼:“死郎中,看病就看病,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段礼猝不及防,掀翻在地,药箱子里的瓶瓶罐罐洒了一地。
“阿图乐!”
宝青的怒视让阿图乐很是窝火。
“怎么了,我是在……”
“请你出去!”
宝青的语气格外坚定。
阿图乐简直要被自己的怒气活活烧死了,她知不知道她在跟谁发脾气,她知不知道,若是别人,这样冒犯他早被他剁成肉泥了。
非但不感激,还变本加厉!
可是,就在他做好随时掐死她的准备时,对上她炯炯的眼神,他却不舍得真的付诸于行动。
“养不熟的小野猫!”,指着她,他威胁道:“好,我让你看病,你再不与我说实话,便是他医好了你,我也要亲手宰了你!”
说完,阿图乐夺门而出,又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娘娘!草民拜见娘娘!”见阿图乐走了,段礼立刻俯身拜见。
“你知道我?”
“林小将军和皇上都很担心娘娘,若得知娘娘还安全,他们定会安心的。”
原来,他有办法和城外联系。
“萧城会关心我?”宝青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也是,他肯定是要关心我的,关心我什么时候死,这样,他才能安枕入眠吧。”
段礼微愣,不明白宝青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且去告诉他,我在阿图乐身边一切安好,教他准备好项上人头,我随时都会去取。”
段礼低着头,眼珠转了转。
“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也不必来为我诊病了。他的人,我不相信。”
说完,宝青转身背对着段礼,不再看他。
被冷落的段礼缓缓站起身,收拾好药箱,讪讪地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被关上,宝青的眼睛忽然睁开,一双清澈的眸中,透着清明。
院外,阿图乐松开气韵。
原来,她是东楚皇帝的妃子,还与林小将军关系密切。
整个东楚皇宫,也就只有那一人了。
难怪,她会对林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摆摆手,一个士兵得令走上前来,双手抱胸,立于阿图乐身后。
“去跟着那位段先生,我要详细了解他所有举动。”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