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没事,这孩子有病,你就不要埋怨他了……”那胖老头在沙发上做着好人,劝道着婷婷的妈,然而他这话,让我感觉却如同在火上浇油、装腔作势一般。
“我……”我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滴,我想解释怎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候婷婷一把拉住我,往外面去了。我们走到楼下,婷婷拉住我的胳膊猛的一甩,问道:“石九,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到底怎么了?”
“我……我刚才看到你舅公……不是你舅公,是一个怪物……模样的……”我这荒唐的言语还没说完,婷婷已经气得直摇头,冲着我吼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我舅公不是我舅公,你说他是怪物?我说你发烧脑袋烧坏了?你眼睛有问题吧你!胡言乱语的,神经病。”
……
我们僵持在楼下马路边,婷婷冷眼看着我,二人就这样怵在车来车往的霓虹灯下,让我觉得很是尴尬。过了一会,婷婷叹了一口气,压制住心头怒火说道:“你先回去吧,我看你最近身体很不舒服,你还是请假好好休息几天。”
我迟缓的点了点头,我想给婷婷道歉此时却说不出口,我左手僵化般的对着一辆缓缓驶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等我上了出租车,婷婷转身回去了。
“我这是到底怎么了?一件好事被我搞砸,这以后我怎么面对婷婷的舅公,怎么面对她的妈?我那未来的丈母娘,本身就对我意见很大……”我在出租车上不停的想着这些事情。
婷婷把我送上出租车后就上楼去了,虽然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我内心还是有些气,怪她母亲说话尖酸刻薄,如同刺一般扎在我的心窝子上。
深夜的马路很宽阔,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看门的大爷明明还没有睡觉,却把铁栏门加上大链子锁。我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元开门费给他。
沉沉的夜是寂静的,完全没有白天的喧哗与纷争,我无精打采的穿过一栋栋的房子,来到自己的单元门口,正迈腿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楼的过道墙上一排排的水表,心头一惊,想到了前几天那个晚上的梦,想起了那收水费的女人,加之今晚上的咄咄怪事,突然胆怯起来。
我站在楼梯口迟疑着,这大半夜的,不上楼回家,难道让我睡马路不成!我大声的咳嗽了一下,好为自己壮胆上楼去,哪知咳出来的声音却与往常变了味,软棉得有些颤抖。一点的中气都没有,如同一个痨病患者临死时挣扎的声音。
我麻着头皮上去,刚到二楼,眼前一黑,感觉掉进了漆缸,现在连小区里面路灯施舍过来的那点可怜的光线也没有了。漆黑一片,果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怕是停电了,此时我才明白什么叫进退两难!事到如今,也只好强制着自己迈着两条如同灌了铅的腿上去。我脚下用着探戈步伐,双手张牙舞爪的挥动,触摸着栏杆和墙壁,这样滑稽的姿势,可以防止跌倒和被墙壁碰到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