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脸色突变,心绪立即提了起来,一种不安慢慢蔓延了开来。他急忙向高处登去,妄图看清远处的情况。但是船只实在太多,而距离又太远,他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自己船队的前方的有无数小船如幽灵般在那里游荡。自己的护卫队一出动,他们就立即后撤,但是一旦停下,他们又接着向前,好像在故意逗自己玩似的。
进行了好长时间的来回拉锯后,前方指挥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情况。他下令将所有护卫的船只向前移动了一些,甚至有个别速度较快的船只已朝那些船只追了过去。丁奉低声向吕布道:“主公,那些船只到底想要干嘛?凭借他们这几十艘小船就想要挑战我们的船队,这不是典型的痴人做梦吗?”
吕布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大概是巢湖水贼的漏网之鱼吧!大概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他们的同伴吧?”
丁奉忙道:“既然如此,主公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一炷香时间绝对将他们消灭掉。”
吕布看着丁奉急切的眼神,微微一笑,正要开口答应。此时突然听到自己左侧“咚咚”的战鼓声响起,他扭头望去,顿时脸色变的煞白。一支两百余战舰做成的组成的巨型船队正急速向自己方向驶来,前方艨艟开道,后方斗舰跟随。更有一艘高俞十丈的巨型楼船居中指挥,在它上面,一个斗大的“孙”字迎风招扬。
丁奉此时也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大声喝道:“护卫船赶快迎上,绝对不能让他们撞到后面运送俘虏的船只。”然后他拱手向吕布道:“主公,这不是水贼,而是孙策的江东水军。我看我们还是暂避锋芒,先率部后撤吧!”
吕布看丁奉一直自信的脸上此时也充满担忧,沉声问道:“承渊,现在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我们能不能抵住他们的攻击后,在逐渐撤退?”吕布不了解水军战法,只是觉得自己尚有这么多船只,安全撤回合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丁奉摇了摇头道:“主公,水上不比路上,船只集结速度本就很慢。况且我军此时正成一字型行驶,而敌军攻击的却是我军侧翼,一旦他们突破,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且此时我军的大部分护卫船又被敌军起初派出的诱敌船只吸引到靠前的位置,此时回援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此时我军能用做战舰的船只也就一百余艘,且十分分散,就算能抵住他们的第一轮攻击,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主公,此战我军必败,还是赶快撤吧!能逃出去多少算多少。”
丁奉刚说完,只听“咚咚”的声音在湖间此起彼伏的响起,那是艨艟撞在船只上的声音。它上覆牛皮,速度极快,借着冲势直接冲入了吕布军中。吕军的船只大部分都小船,哪里禁得住如此撞击?有的直接被瞬间撞翻,好一点的在也原地打了一个转,不少士卒被甩落水中。
然而事情还未因此而结束,吕布船上的剩余士卒刚稳定了身体,想要试图抵抗。而此时从艨艟的弩窗矛孔先是射出无数弩箭,然后又有无数长矛从中刺出。鲜血染红了江水,到处都是落水四散呼叫的士卒。
此时江东军的斗舰也已经赶来,手持弓箭的士卒不断射杀对方船只上的士卒。而剩余的则用挠钩抓住对方船只,趁机一跃而下,手持大刀直接杀了过去。
吕布看着眼前的惨象,惊的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的船队竟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在一炷香时间不到,竟然被敌军冲到了中军位置。他手持方天画戟,一下将首先登上自己船只的一名江东军刺落水中。大声喊道:“给我顶住,绝对不能让敌军上船。”接着便又挥戟上前,将抓住自己船只挠钩的绳索斩断,让船只恢复机动性。
丁奉站在桅杆上面,不断挥旗指挥船只迎敌。但是此时江面已乱作一团,除了有个别看到他旗帜之外,大部分都是与敌军胡乱战作一团。但是如此一来,本不占丝毫优势的吕军怎能抵得上听从指挥且船只占据优势的江东军。
吕布眼看自军已到崩溃边缘,到处都是落水的士卒。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俘虏,此时还被绑缚了双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水中死去。吕布脑门冷汗迭出,他大声朝丁奉叫道:“承渊,传我命令,不要继续再战。所有船只分散向合肥方向突围,船只损坏的就放了所有俘虏。”
丁奉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望着吕布。
吕布大怒道:“赶快下令,所有后果我承担。”
丁奉眼角有点湿润,他明白一旦此令下去,整个战斗将会变成单方面的完全屠杀。虽然敌人战舰数量较少,不可能对自军斩尽杀绝,但是至少会有一半将要葬身此地。尤其是高大的指挥船最有可能成为敌人的首要追杀目标。
丁奉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收起自己的情绪,已然决然的挥动了手中的旗帜,向四周船只下了撤回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