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沉没十艘,重伤二十艘,士卒死伤千人。”孙河汇报着昨夜的损失,脸上一片黯然。
孙翊脸色扭曲到了极点,怒声喝道:“给我立即出兵,这就上岸灭了吕布。”
秦松眉头皱了皱,正要出声反对。
“叔弼……”一声苍老而又底气十足的声音从帐外传出。程普满身戎装,跨步走了进来。
孙翊站立起来,双眼通红道:“程伯,大哥他……”
程普叹了一口气道:“子义都告诉我了,你做的并没有大错。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但却不是此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返回吴郡,继承主公大业。我已安排了人马,这就护送你从陆路离开。”
孙翊脸色微变,但瞬间倔强的高声吼道:“我不走。大哥死了,韩叔叔也死了,董袭、徐琨两人也死了。如果不能为他们报仇,而就这样逃走,我这主公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糊涂!”
程普怒声吼道:“你以为你现在是谁?还是那个生活的你大哥护翼下的浪荡公子吗?主公已逝,你就是江东之主。如果你不知轻重缓急,罔顾主公大业。现在就持枪冲上对岸,我绝不拦你。只不过我告诉你,那只是匹夫之勇,不仅报不了仇,还会连累无数将士跟着你一起送命。如若不然,你现在就给我返回江东,以待将来为他们报仇。如何做,你自己做决定。”
孙翊脸色变了又变,低头沉默不语。
程普脸色稍缓,朝孙翊躬身拜道:“三公子,老臣说话过直,在此向您致歉。但你也要明白自己此刻身肩的重任,万不可意气用事,而葬送主公昔日打下的基业。”
孙翊抬头看着程普希冀的眼神,最终深深的点了点头。
程普看孙翊同意,心中大喜,朝向秦松道:“文表,拜托你和叔弼一起回去。记住,稳定局势是首要任务,江东万不可再生变乱。”
秦松连忙拱手道:“诺!只不过……”
程普摆手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此处并无外人。”
秦松点了点头道:“属下想问的是,等我和主公离开之后,程老将军又准备如何保证将此处的大军安全撤回江东?毕竟平安此时被吕布所占,如果强行突破,损失必然不少。而通过陆路,这些船只又一个都带不走。”
程普微微一笑道:“文表不用担心。吕军在此处的水军已经完全被我军击破,他所能阻碍我军的只有岸边的近是个抛石机。只要毁了他们,淮河之上就会畅通无阻。”
秦松听后,脸上没有一点欣喜,反而担忧的问道:“这件事我军知道,吕布亦是知道,他怎会放松警惕,而让我军轻松毁了那些抛石机?”
程普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但是吕布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在上游的我军。如果攻击从下游而来,你说他还能保证那些抛石机的安全吗?”
秦松脸色微变,满怀疑惑的问道:“从下游而来,当然可以打吕布一个措手不及。但我军下游哪里还存在这么一支强军啊!”
程普叹了一口气道:“这还要多亏周中郎。在他得到主公身死的消息之后,便知道叔弼挥江东之路并不平坦。因而早就派周泰率八千士卒急急赶来,也是今天早上刚到。虽然高顺也率六千士卒从寿春赶到了平安,但只要我军谋划得当,安全撤退不成问题。”
秦松击掌叹道:“深谋远虑,未卜先知。我比着周中郎真是远远不如。”
旁边孙翊一直沉默的听着二人所说,只待提到周瑜之时,他才眼光闪动。眼色之间,闪过一丝狠色,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翌日,太史慈护送孙翊及秦松到达海陵县。张昭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众人一起返回吴郡。
历阳城外的战斗也全然结束,按照周瑜离开前的吩咐,凌统率部在一夜之间突然撤离。陈宫因为之前的交战,也损失不少,因而也没有另行派兵追击。
而在离历阳成有段距离的居巢,一次次小型的战斗慢慢积攒着彼此的怒气,大有一决死战之势。而这样的大势因为周瑜的到达,前景变的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