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圣贤身子明显的微微震颤了一下。
整个人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下意识着脱口而出道:
“阴风……”
适才在列车穿行山体隧道的时候。
木子辰便已感觉到身边过道似有一股阴风吹拂而过,事后更在地上发现了莫名出现的长条水渍。
只不过没人记得清这水渍事前曾否有过。
而且众人又对木子辰荒谬的话语在主观意识上选择了否定,所以也就对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在焦皓楠的一番话之中,倒是不觉勾起了这则已经令人忘怀的线索。
木子辰与焦皓楠二人细细搜索之下,果真是在地板上发现了这道已经快被众人逐渐蹭去痕迹的浅淡水渍。
在许多人不明所以的轻咦声中。
一些先前就跟在焦皓楠身旁的人员,向着身旁不明就里的人群大致诉说了一下因由。
不过这么一通解释下来。
人们不仅没有因发觉到线索而稍显开怀,反倒是脸色变得更加阴暗淡沉了几分。
如果先前所讲的那番恐怖经历,还单单只是木子辰的一面之词而已。
那么这一道水渍及眼前的数人,等于就是木子辰所述经历的人证与物证。
等于是间接的证明了列车内确实存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幽灵鬼怪所存在。
试想在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千世界中,居然连如此封建荒谬的东西都得到了印证。
此时此刻,谁又还有心思能够高兴的起来呢?
木子辰淡淡瞥了眼身旁的数人,心中不满着抱怨道:
“我就说当时感觉到有一股阴风飘了过去,你们居然还不相信,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几个开心了吧?”
说话之间。
木子辰隐晦的瞪了老管家几下,似乎内蕴有几分怨词詈语的心思意味……
几人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一个个呆滞着愣在原地,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焦皓楠依然是全神贯注的紧盯着地板上留下的水渍。
眉宇微皱着缓缓伸出一根指头,低腰屈身之际在地板上的水渍中小心翼翼着沾拭了一下,又冲着指尖缓缓轻嗅了两次,脸上的凝重之色也不觉逐渐加深了几层。
“这事情也太古怪了一些。”
焦皓楠一边沉声低语着,一边随手擦拭了一下指尖上沾染的水湿,向着面露疑惑地众人冉冉解释道:
“小高能在一瞬间被冻成一根冰棍,可见这鬼怪不论如何,都具备着一瞬间制造出绝对零度的低温本领,但这么一位低温坐拥者,又怎么会在路上留下一地的融水痕迹呢?而且这怪物既然生得虚无缥缈,更是能够杀人于无形,又怎么会在现实中留下这片明显的印记呢?这并不符合常理啊!”
蒋轩依照着焦皓楠的思路苦思冥想了片刻,脑中却也是越发混乱了起来。
蒋轩掐着指头轻揉了两下太阳穴,有些头痛着道:
“你是想说这水渍或许先前便早已经存在,仅不过是个巧合而已,实际与这案件并无关联喽?”
焦皓楠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两下头。
一旁的木子辰却有几分不愿意了,赶忙指着地上的水痕反驳道:
“我不认为两者间毫无关联,这水渍的出现或许只是个混人耳目的巧合,但这水渍消失得位置也同样是巧合吗?水渍在地板上所留下的痕迹,不管是流动方向,亦或是停滞终点,都直指已经身死的小高所在之处,这如果还是凑巧的话,未免重合的几率也太大了一些吧!”
蒋轩与焦皓楠闻言一愣。
两人闻言细细查看一番之后,不觉又兀自沉默了下来。
事实却是如同木子辰所言,水渍的存在的确不能将之当作无关紧要的巧合来看待。
但是尽管如此,自己一方现在又能如何呢?
时至此刻。
自己甚至连将要面对一个怎样的敌人都没有搞清楚,甚至只能朝着对方大摇大摆留下的行踪痕迹发呆发愣。
两方还并未真正的相互交锋,但自己却已经输了个七七八八。
单就这份挫败感而言,是列车内所有人都挥之不去的一层阴影……
焦皓楠苦着一张脸,借着余光轻瞟了几下后方暗自沉重的老板,小声向着蒋轩说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这边实在是太被动、太丢人了!”
焦皓楠的话却也没错。
此次护送队伍的成员,几乎均是由一院两府中新生代势力翘楚所汇聚而成,可以说是源世界未来的栋梁、花朵。
没想到这么一支看似无往不利的强大队伍。
才刚离开家门没两步的距离,便被莫名其妙的鬼神论给撞得狠狠栽了个大跟头,这不等于是有人抬着巴掌明目张胆的扇在一院两府身上嘛……
蒋轩哪里会想不到这层道理,莫可奈何着悄声回应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这事情太古怪了,我到现在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没办法,毕竟专业不对口啊,我们都是源力者,又不是什么可以驱鬼辟邪的道士和尚,对于这种鬼鬼怪怪的东西,我们根本就无从下手嘛!”
“各位!”
蓦然之间,一直都闭口不言的老板却是突然发话了。
老板目光闪动的紧盯着地板上残印的水渍,也并不刻意看向众人,反倒是沙哑着嗓音,低头沉声道:
“你们都只关注这水渍所来的方向,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水渍虽然从末几节车厢径直通到了尸体旁边,但我却偏偏没有发现离开此节车厢所留下的水渍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