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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是全然透明着的。

单单仅是那将之握在手中的厚实感觉，便能感知到这个瓶壁的坚实程度究竟有多强。

木子辰不明所以的翻转着摆弄了两下瓶子，兀自不觉微微有些惊异。

这瓶子倒像是由特别材料加工而成的样子。

其不似是普通玻璃瓶会有一个储物开口的位置，通体四面八方全然都是处于密封的状态，连那么一条细小的缝隙都不曾看见。

透过瓶壁向内里看去。

其中却是雾蒙蒙的一片残景，内壁上附着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朦胧白霜，但看上去又不像是寻常普通的水蒸气之态，连一丁点儿的液态水珠都找不到。

木子辰歪着脑袋细细思量了片刻，有些莫名的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

穆虹轻笑着予以回应，却也不直接答话，反而饶有兴趣着道：

“没认出来吗？你再凑近了仔细瞧瞧。”

木子辰怀揣着心中的疑问，圆睁着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眸，几乎都要将整个脸颊凑到了瓶子上去。

蓦然之间。

在木子辰惊骇的注视之下。

瓶子中雾蒙蒙的白气却是微微一震，仿佛是破开了重重浓雾一般，一张扭曲而又惨白的脸容猛然紧贴在了内壁之上。

那夹带而来的一股异常强大撞击力，竟是在木子辰毫无防备的前提下，一举震得将整个瓶子都硬生生脱手横飞了出去，顺势坠落在了地面上。

索性这瓶子的耐久度还是很高的，并没有脆弱到一碰即碎的地步。

可是木子辰整个人却像是失了神志一般，也没有于第一时间去拾起那摔落在地的瓶子，反倒只身呆愣的停滞在了原地。

瓶内的那一张脸看上去竟是这般的可怖，也不知是瓶子空间所限而硬造成的扭曲感，亦或是其本来即是如此。

细细看来。

在那一整张脸容之上，却是连一个五官都没有，仅能依稀辨认出两个空洞而又隐约的大窟窿而已。

木子辰兀自惊惧之余，却是不由自主的将眉头重重一皱，越看越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慢慢的。

以往的回忆渐渐在脑海中层层划过，也勾起了那深埋在心底深处，几乎已经逐步漠然忘却的旧事。

这一张可怖的脸容，不正是当初在生死涧之内，几乎令木子辰为之致死的那个“无面鬼怪”吗？

“这个是……”

或许是因为内心过于震动的缘故，木子辰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有些颤颤巍巍了起来。

穆虹微微点了点头，徐徐回应道：

“不错，这个也正是我们当初从那位将死之人的身体里所收集到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我倒是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正说着。

穆虹居然摆出了一副双手托腮静静忖量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在正儿八经着思考此事。

只不过那副神态放在现下的局面之中，却是总会给人有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莫大叔……”

木子辰嘴里小声的念叨着，脸上的惊恐之色也随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得是浓浓的悲切之意。

那一天、那一人、那一死！

就算直到今时今日，木子辰也无法真正意义上令自己忘却。当初莫大叔离世之时的话语、容颜，就宛若一层深深地烙印一般，紧紧附着在了木子辰的心中。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也正是因为莫大叔临死前那一席掏心窝子的话，才让木子辰直到今时今日，仍旧与别人看待神人类的看法显有不同。

即使神人类曾经三番五次的对木子辰造成了一系列伤害。

但饶是如此，木子辰依然坚信此理。

不管在哪里、不管在哪个组织之中，总是会有一些人对你抱揣着真心实意。

所有的对立面都从来不会存在“绝对”这两个字。

只要包含有形形色色的人，只要内蕴有玲珑剔透的人心，它便是多元的、不定的……

木子辰徐徐深吸一口气，尽力使得自己的波澜心绪逐步平复了下来。

“你给我看这个东西做什么？”

木子辰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闷，没好气着问道。

穆虹轻缓着走了过去，俯身拾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瓶子，徐徐道：

“这就是我们打算和神人类交易的筹码。”

“什么？”

木子辰有些搞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就这么个恐怖如斯的鬼东西，旁人就算是对之避闪躲让唯恐还来不及呢，难不成居然还会有人想要得到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