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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楚成走出自己的视线竹盐一下子就委顿在地,看上去疲惫不看的样子,嘴角处还流出了一丝鲜血,眼睛里闪过一丝难懂的光芒便闭上了双眼,似乎有些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忽然,旁边一声重锤砸地的声音,一阵蟋琐的脚步身传了过来。
竹盐猛的睁开眼,有些畏惧的站了起来,看着不断靠近的身影,嘴角微微的颤抖着,下颚的青色胡茬上挂着的血珠因为颤抖掉落在地上,砸出几片血红的痕迹。那个身影越发的接近,竹盐感觉周围的压力越大,一阵阵恐怖的威压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瑟瑟发抖,发出一阵微微作响的嘎吱声。周围原本明亮的街道也在不断放大的脚步声中便得越发昏暗,当那个身影在他身前停下时,周围那些原本干净的木头墙面此时都变得如长久腐蚀过一般,遍布的虫孔外的陈腐木屑都已经变得发黑,有些周围还长出了骨朵大的菌体,散发出的腐败气味让人几欲呕吐。
倒在地上的楚云被周围空气里让人难耐的气味给熏得醒了过来,想要找到气味的来源,但是当他看到面前一步一步轻踏而至的身影时,便顿时愣在了那里,模糊地眼睛里看着周围发黑的木头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感让他再一次昏了过去。
那个身影来到楚云的身边,蹲下来,轻轻拍了拍昏死过去的脑袋,口中道,“乖孩子,睡吧,这一切你不应该看到。”说着手中散发出一阵阵如水波般的乌光,那颗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这乌光的震荡之下渐渐地缓和了下来。来人慢慢的转过头,望向竹盐蹲坐的地方说,“你不是告诉过我,你的梦想是要去到那个未知的东方么?既然都这样决定了,为什么还不照着我说的去做呢?留下这么多怜悯干什么?你真的以为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就可以保护周围的人,你以为你已经很强大了么?”
这个身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人正是楚霄,他再也不是烨所看到的那副亲切的表情,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微微翘起的唇角跟那张没有肌肉抽动的脸实在是无法联系在一起,他看上去更像是来自黄泉的死神,浑身充满着恶魔般恐怖的气息。楚霄手掌在空中轻轻地一抓,四围那些还未被腐蚀的木墙顿时如倾瀑般蔓延着黑色的腐旧,令人欲呕的气息愈发的浓厚,周围几乎没有意思新鲜的空气,竹盐手死死地摁在自己的喉咙上,不想继续呼吸这种让他难捱的空气,但是过重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却又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挪开自己的手掌,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这个强大的老者面前,他渺小的如同一个玩偶。
楚霄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身后楚天已经无法忍受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食指轻弹,一股尖锐的气息顿时破空而出,手握重锤的楚天此时根本兴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被禁锢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股尖锐的黑气穿过胸膛,带出一串鲜红的血花,“既然你做不好自己的事情,就要承受应有的惩罚。”楚霄的声音里完全没有怜悯的色彩,他对于这个本家同姓的下人没有一点同情的感觉,冰冷的犹如魔鬼。“你服么?”
楚成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死命的点着脑袋,口中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响。
“这才好,知道自己错了就可以原谅,下人永远都是下人,你要记得自己的责任,否则,下一次可能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楚霄脸上浮出一丝僵硬的微笑,缓缓地转身离开,四周黑色的腐败侵蚀在他离去的那一刻瞬间恢复了最初的摸样,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那股僵硬慢慢化开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那个让人亲近的城主,走到竹盐身边,低头盯着痛苦的竹盐看了很久,说“竹盐啊,我多想你是我的孙儿,只可惜你不是,否则你或许就能走出我的黑梦了。”屋角的阴影里,楚霄的嘴角浮出一丝可怕的笑容,盯着竹盐的眼睛,静静地说,“看着我,记住你的任务,去找出鬼伊,我知道他还没死,跟着楚嫣,我要你把他们都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说罢楚霄抚身而去,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竹盐挣扎站起的声音,再次回过头来,双眼凝视着那双疲惫的眼睛,“还有,记得,永远不要试图违抗我的命令。”竹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呆滞的看着那个缓慢离去的身影,凝立的身体终于疲惫的倒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楚成肩扛着昏倒的楚嫣快速的朝着盲目老人的方向奔跑着,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好像实在为自己的决定而自责,如果他能够早点后头去追小姐,恐怕这个时候也不会这个样子了,他只是一个超出常人的武夫,没有什么更加擅长的东西,除了力量再也无法帮到小姐别的什么,现在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帮助都无法做到,他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废物。
他忽然感觉到趴在肩头的小姐颤抖了一下,猛地停下了脚步,将小姐放了下来,刚想要看看小姐的情况,楚嫣的眼睛便挣了开来,眼神里满是恐怖的神情,让楚成感觉她好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小姐,不用担心了,他们没有追来。”
“不是他们,快走,刚才的感觉很像是楚霄的黑梦,如果真的是他来了,我们恐怕谁也逃不了。”
听了小姐的话楚成的表情马上紧张了起来,嘴唇微微的发抖着,黑梦这个词是他绝对不愿听到的东西,“小姐,您现在能行动了么。”
“可以了,我们快点走。如果他真的不顾‘月明’,那我们就必须逃了。”
两人刚想动,那个盲目的老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看到面前熟悉的老人,楚嫣猛的扑到他的怀里,低声的哭了起来,“鬼爷爷,您终于来了,我们差点就没命了,您怎么这么慢啊。”说着还在用拳头锤着老人的肩膀。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么。嫣儿别哭了,我这就带你们回去。”
楚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顿时恢复了那副骄傲的面孔,“对不起,鬼爷爷,我太任性了。您刚才感觉到了黑梦了么,难道楚霄他真的不怕‘月明’么,他现在就要对我们动手么?”
老人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这不合道理,他是不可能不畏惧‘月明’的,况且,如果他真的想对你们动手,你们根本不可能逃到现在,虽然现在我可以隐蔽我们的气息,不过在我发觉他黑梦时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以他的能力,足够杀死你们几百次了。”
听了老人的话,楚嫣眼睛微微有些发愣,“他真的有这么强大么?”
“那你印象中你的爷爷够强大么?”
楚嫣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在她的爷爷还没有去世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到爷爷将落霞森下的数百个深涧悄无声息的抹去,那种震撼让她至今都无法忘记,她曾经也怀疑过凭着爷爷的本事怎么还可能死在楚霄的手里。
“不用想了,你的爷爷当年在楚霄的手下只走了不足十招。他的能力根本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想象的。”老人微微的叹了口气,“快点离开这里,我们必须快点找到那两个小子,几天我又为这两人卜了一卦,一切的卦象都表明他们跟月明有关,而且他们现在也正在找我,还不清楚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所在,这整座城里除了你二人,再也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了。”老人鼻头微微耸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阵厌恶的表情。
……
烨和寻文两人在街上无聊的游荡着,问了许多人,没有一个听说过鬼伊这个名字的,鬼伊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般,他甚至有些纳闷雇主是不是弄错了,或者是他们当时听错了。
明媚的光线里永远都没有黑夜,也看不到太阳,这样亙久不变的世界让他们都开始觉得索然乏味了,正当两人无聊之极的坐在一片断木边等待所谓夜晚来临的时候,好在琴会上再寻找下那位名叫鬼伊的老人。忽然他们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烨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隔着稀稀落落的人流,他看到街头一处转角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微微伛偻的身影。“你们是在寻找鬼伊么?”
烨皱起眉头拉着寻文向那个不起眼的阴影中走过去,他们刚走进那段小路,发现刚才还在阴影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正当他们莫名其妙的时候,耳边在此响起了那个声音,“别发呆,跟我来,为了安全起见,我不能出现,你们跟着声音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