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管专心都玩小愿灵的香焚,又进入了体悟中,这一次持续了一天,直到次日清晨时方才醒来,他依然只能感受到浮图塔中的磅礴力量,却没有丝毫领悟。
之后就如他所料的那般,遇见汀瞳,到城外喝酒,直到喝醉。他故意留了心思,并没有喝的太多,可是最后他还是感觉昏昏欲睡,无奈只能强忍着睡意,他害怕自己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循环中。
酒后汀瞳帮他和香焚付了宿钱,他只坐在楼下的小堂子里努力的睁着眼睛,等待次日的到来。直到深夜酒保催促他依然不肯离*,丢了一点碎银子,让酒保在桌上点了只油灯,继续守在那儿。
清晨时他的酒意还未褪去,这让他着实有些担心,忽然想到香焚,赶忙上楼看了一眼,香焚踏实的躺在床上,嘴角还露着微笑,卓阿这才放心下来。现在的他很担心,他想要保护烨,却两次让烨深陷陷阱,他承诺保护香焚,他不想再一次做不到。
刚放松下来的卓阿退出香焚的屋子时感觉身后有个人,这时他的心提了起来,集聚着体内的灵气猛的向升后攻击而去。当他回头时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卯让齐蔼。
那几乎攻击到卯让的黑色漩涡瞬间就被他手中的小炉给挡了下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虫鸣穿了出来,听到那声音时卓阿浑身的灵气一激灵,感觉就要散尽。
卯让的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笑容,轻轻排在卓阿肩膀上,两人瞬间就来到了楼下点着油灯的小桌旁,看着卓阿诧异的模样卯让又是一笑,“你,梦到了吧?”
卓阿的心思还是通透的,立时就明白了卯让的意思,但又有些不明,便问了出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卯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又把手一摊,无奈的瞥了瞥嘴,又摇了摇头。
之后就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卓阿想不通到底哪一个才是梦,两次同样的经历里卯让都出现了,但是时间却不同,但是这个卯让却知道之前的故事,难道这就是时间的力量被运用到极致的效果么。卓阿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卯让依然没有回答,他将炉子里的小虫放了出来,一直头部乌黑,尾部血红的小虫飞了出了,嗡嗡的让人有些心烦,忽然这小虫在卯让的虎口叮了一下,又猛的窜回小炉中,卯让指着户口道,“这蠹与我心相通,我也遇到过和你类似的事情,蠹却睡去了,我无法唤醒,现在这蠹是醒着的,至少我能确定,现在我们不是在梦中。”
卯让似乎看出卓阿对自己的回答不太满意,又一次召出那小虫,小虫飞出后迅速的在卓阿指头上叮了一口,卓阿疼得直抽抽,刚想要发作,却听卯让一声惊呼。只见卯让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火焰,卓阿看的透彻,这不就是当日被瞿如召唤出的所谓业火么。
卯让炉中的小虫还未飞进小炉就见它的身上也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黑炎,它好像犹豫了一番,又直冲冲的朝着卯让的手臂上奔去,一声刺耳的虫鸣响起,卯让手臂上的火焰一下子被小虫吸入腹中,只见小虫暗红的尾部一阵颤动,忽然就黑了下来,一下子掉在桌上。
卯让看着不再动弹的小虫眉头一阵紧蹙,卓阿看到卯让本来就稍显苍老的面容又颓败了几分,额头上的灰发似乎有些发白。
“你的灵魂沾染了业火?”许久,卯让才发出声音,低沉的有些吓人,能听出浓重的伤感。
“嗯。”
“那就能解释了。”
卓阿很是不解,但也猜到些什么。卯让是一名蠹师,用的也是特殊的医蠹,刚才的小虫可能就是发现了自己体内的暗伤来帮自己治疗,没想到却被业火烧伤,它似乎也与卯让心灵相同,卯让同时也被业火灼烧,这小虫为了救卯让牺牲了自己。
卯让接着说到,“传说,黄泉之下有阎罗九殿,其中藏有业火,可诛罪恶滔天之魂,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但我倒听说过一个说法,浮屠是苦行者的终点,苦行者逆天而行,易遭天谴罪罚,这业火便是其中一种。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这苦行者一系,必定会对身受业火灼烧之苦的人有所感受,既然这浮屠是苦行者的终点,那被它影响也是极有可能的。你也能感受到那股庞大而古老的力量吧,我想那种力量肯定具有时间之力的效用,如果真的到了某种极致,想来改变时间,扭曲认知都是有可能的。”
卓阿还想要问些别的事情,见卯让直接离*了,便没再去问。既然卯让也能感受到浮图塔中的神秘力量,那他必定也有一些隐秘,不过卓阿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况且那卯让对于蠹虫的死亡似乎十分伤心,卓阿也不想再去打扰。
卯让走了两步推*店门,扭头对卓阿说,“我且去了,这浮屠我不喜。”
说罢,卯让的身影就凭空消失了,卓阿来不及感叹,一夜的等待最终却是这么个结果,什么都没有解决,什么也都没搞清,只能将那段魂游归咎与浮屠,那浮屠塔他也不喜,也想早点离*。
一夜未眠的卓阿也确实有些困了,倒在床上便一睡不起。直到夜里方才醒来,香焚已经从汀茗那回来了,香焚什么也没搞明白,汀茗倒是从香焚的力量中看出一些特点,与香焚说了句“物极必反”就送她回来了。
晚饭时汀瞳几人又找上门来喝酒,卓阿实在不支,便只答应随便吃点菜聊聊天。天色渐晚时几人忽然听到一声怪响,是从邱泽小城中传出来的,那声音就好像一个大门打*,但是用了好久的样子。
汀瞳几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么大的声音肯定不是哪家*门的声音,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那千年未变的浮图塔打*了。汀瞳简单说明了缘由,卓阿就与他们一同赶往城中查看。
几人走过廊桥时发现明亮的夜空下有无数个身影都在朝着浮屠塔的方向飞奔,卓阿看到这几天很少见有人走出的那些城中小屋里飞出了无数的人,形形色色,但都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强大!
卓阿来邱泽之前一直都以为修者众多,那强者肯定不少吧,但是真的来了这里却发现只有汀瞳这样的年轻人比试,而且围观的城中人似乎也感觉不出有多么高深,顶多有些上了年纪的修者可能与晋能有一拼,当时他也是有些失望。此时看到这些之前并未出现过的人,他的认知瞬间被扭转了,这些人远比他之前见到那些强大的多,至少此时他所能感受到的庞大气息在之前一点都察觉不到,自由的控制气息*放,也是修为能力的一种表现。
卓阿几人还做不到御空飞行,不过也能点跳奔行,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城中央,那高塔之下有七扇门,正对着卓阿的这扇门此时正在缓缓打*,那巨大的响动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门缝中透出微光。
周围那些匆忙赶至的修者都向看清门里有些什么,有的兴奋,有的紧张,这存在千年的神秘浮屠从来没有打*过,塔下的千年遗族想尽了所有*法都未能打*这扇门,但此时也自己打*了,怎么说都有些让人期待啊。
终于还是有些人忍不住好奇心,想要上前看个究竟,只见一个四十多年岁的中年男人迈着刚劲的步子就要前去,但是未及他靠近,那光芒忽然一亮,那股存在与塔身内的庞大力量将他猛地击飞,能够清晰听到骨碎肉烂之声,周围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个妇人抱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实体恸哭流涕。
这时,那扇门终于打*了,四散的光芒渐渐黯淡,从那光中竟走出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