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地方官员,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掺和进这种事情上来。若是等到两人倒台的时候,倒是会有许多人上来狠狠地踩上一脚。而远在淮安的路振飞能不能知道这件事,还很难说呢。
然后,两人赶紧率兵回到了自己的驻地,高杰刚一动身,便立即派出了哨骑前往天水打探消息,他自己则率兵回到了徐州,以不变应万变。
而刘泽清也是如此,他领兵回到淮安之后,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坐以待毙,更何况这是高杰犯了事情,他何不趁机表现一下自己,争取改变自己在驸马心中的印象?
于是乎,刘泽清当即下令麾下各部谨言慎行,全部待在军营之中,不准再外出劫掠。而他则亲自前往凤阳府,求见周世显,以表忠心。
与此同时,高杰得知周世显已经率部北上,全军近两千人马之后,也不敢再观望了。他虽然笃定了周世显不会杀他,但前后一想,就知道这是对方在算计他。可问题是,目前的情况,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这不仅是违背了崇祯皇帝的圣旨,更是冒犯了周世显。
当然,前者并不重要,后者才是关键。这个世道,有兵的人,有强军的人,说话才是算数的。高杰并不认为自己斗得过这个诡计多端,实力强悍的驸马爷。
最终,在周世显大摇大摆,有意而为之的缓慢行军之下,大军花了整整三日才从天水抵达泗州。而高杰和刘泽清分别在当天晚上和第二日凌晨,汇聚到了泗州府城。
虽然刘泽清比高杰早到了几个时辰,但周世显并没有接见他,一直让他在外面站着等。大半夜的,周世显自然早就已经睡觉了,难道区区刘泽清能让大明驸马爷半夜起床,隆重接待?
高杰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在外面等到了日晒三杆的时候,周世显用过早餐,听到薛老二等人汇报之后,才接见了高杰。刘泽清则还被晾在外面,看得郑成功都替他着急。
对付这些吃硬不吃软的军头,周世显自然不会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只有用拳头和他说话,才是可行的。原本历史上,史可法和弘光帝就是太软了,给机会都不中用,才导致对江北四镇的彻底失控。
而且,这些人算得上是什么才?值得周世显对他们态度好些。
若是他们是郑成功,李定国之豪杰,张煌言,张名振之英才,再不济也得有刘文秀,李来亨这些人的文武吧。
否则,周世显该摆什么架子就得摆什么架子,更何况这几人他都看不上。若是表现好他或许不杀,若是还敢临阵脱逃,和清军暗通曲款,周世显绝不会放过。
高杰在周世显亲卫的带领下,解除了武装,穿过五重守卫之后,才最终进入到了泗州府城的府衙内庭,终于在那里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之上,正在翻看折子的周世显。
原本高杰心中还不算紧张的,毕竟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驸马爷周世显他更是早就见过,心里不至于没底。
只是,经过了五重全副武装的驸马亲军守卫之后,高杰的心态也不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面对薛老二等一众军官簇拥着的周世显的时候,当即少了硬气,被周世显一瞥,更是连忙下跪请罪。
周世显听完高杰的请罪词,一开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然后忽然冷冷地一笑,道:“高杰,你犯的罪,恐怕不止是这些吧!”
高杰一听,知道自己是糊弄不过去了,而且看着周世显这副样子,绝对是早有准备的,他只好乖乖招供,不过对他这段时间在凤阳做的事情,都是避重就轻,能推的就推掉,能甩锅的,也没有一点犹豫。
他其实也是在试探周世显的态度,如果情况不妙,他就得想办法溜了。
而周世显给了对方下马威之后,也没有直接穷追不舍,把对方逼急,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就在高杰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自己最终还是糊弄了过去的时候,周世显却忽然话锋一转,怒喝道:
“若是如此,你高杰何德何能,能够独领一镇兵马,年支粮银无数?朝廷每年给你那么多军饷,你却连军队都无法约束,此罪可是当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