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黄风寨,灭得太出人意料了……”良久,他喃喃自语道。一想到局势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直感觉像做梦一样。
试想,黄风寨在常乐府根基何其深厚,自身实力不弱,又有官府做保护伞,黑白两道谁能轻易撼动它?可偏偏它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只留下狄英狄仲两个光杆司令……
白须翁沉声道:“此事说到底还是坏在那位严会长手上,怎也想不到,他竟能同时收拢凉山和御剑山庄正反两股势力,否则黄风寨岂会轻易沦陷。
这次的三英帮也是一样,我们下了重金,可结果……还是不如这位严会长出手大方啊。”
“严良!?”一提到这名字,梁烨便怒不可遏,狞声道,“区区一个贱商,竟真敢与我六王府为敌,我这便从华阴调人过来,我倒不信杀不了他!”
“烨儿!不可鲁莽!”
这时,王妃开口了,柳眉微蹙,声音冰冷,“事已至此,云岚的局势已难挽回,莫要再做无谓之争,还是想想下一步的计划吧。皇帝这次……是真的要对我们下手了!”
“我不甘心!我堂堂王府,竟拿一个下贱的商户束手无策,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世子,依老奴来看,这位严会长不可小觑。”白须翁正色道,“他虽是一介商户,手中无权,却掌控着大梁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商会。他虽无法与我们正面较量,但却能断我们财源,南齐如此,云岚亦是如此。
老奴在想,或许并非是他自己想与我们做对,而是皇上……在利用他对付我们!”
梁烨听得心中一沉,王妃点头道:“说得在理,仅凭他一个商户,能翻起什么浪来,昨晚若非梁羽清出手,他们所有人都得葬身火海!”
细思片刻,又道,“不过,这个商户虽然身份低贱,却的确能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不可放任不管,得给他点教训才是!”
梁烨望向白须翁,冷声问道:“青州那边的情况探查得如何?”
白须翁皱眉道:“回世子,青州之地防范严密,到处都有南兴商会的明桩暗哨,想要偷偷动手,难度极大。我们的人只要一进青州城,立马就被盯上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南兴商会的眼睛。
那座城,简直就像南兴商会的堡垒一样,城里的产业几乎都是南兴商会的,城里的人,几乎都跟南兴商会关系密切,属实有点水泼不进的感觉。”
“这个贱商!居然能把青州城经营成这样?”梁烨气得咬牙切齿。
在上次跟严良正面交锋之后,他就打起了严良家人的主意。严良的家人要么跟在严良身边,要么在南齐省城,要么就在青州。
省城防范严密,又有许信坐镇,全城官兵都罩着南兴商会和严府,他哪敢在省城动手。严良身边的人嘛,狄英狄仲试了这么多次了,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唯一剩下青州,没有重兵镇守,也没有绝顶高手护卫,本以为是个突破口,结果整座城竟是个铁桶阵。而且在青州这么个敏感的地方,若无把握,梁烨也没胆子轻易动手。
那里可是岷山矿脉所在,真就没有皇帝的眼线在暗中驻守么?
如此一想,梁烨顿觉浑身刺挠。哎,就这么个身份卑微的商户,真就叫他堂堂世子束手无策。
该死的贱商!!他心里暗骂不止,气得肺都快炸了。
“烨儿,无须如此气恼。对付区区一个商户,何用如此大费周章。”王妃冷笑着开口,“既然暗中下手行不通,那就明着来!他生意做得再大,依旧是一介草民,本王妃但有所命,他一家岂敢不从!”
“母妃,您有何打算?”梁烨听得眼睛一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王妃思虑片刻,冷笑道:“花玉大会将至,那小子的妻妾当中,有一人不是去年的花魁么,你派人持我手令,去青州将那女子召来,就说本王妃要看她演舞。等她到了,看我不好好给那小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哈!母妃所言极是!孩儿这就派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