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笔杆子开窍儿!”
凌润云脑中的回忆和眼前人对上了……原来当初欺负自己的不是大哥,是……
大姐!
他端详着邹金玉,面上有一点僵硬。
有十五六岁了吧,比我大吧……我爹怎么想的。
小桃眼力见好得很,小步挪到少爷身边,悄声为凌润云传道解惑。
“少爷,你不知……”
凌润云:“?”
小桃:“女大三……抱金砖……”
凌润云:……那女三岁呢?啊呸呸呸,想什么呢?
凌老爷见兄妹两个都在了,邹江夏自己在这里还能应付一下,邹金玉都来了,那真是乱了套了。
这比试说什么也不能再弄下去了,不管是折了谁的面子,婚事都得完蛋。
凌老爷跟着打哈哈,“哎呀邹家兄妹真是好风范,不愧是太守子女,自带贵气。快把桌椅板凳儿的都撤了,让孩子们好好叙叙旧,拉拉家常。”
几人见场面缓和,老爷又发了话,便上前去。
哪知那邹江夏一回身,手便按住了放着画卷的桌角。
“谁敢动?”
一声傲慢、乖张、冷。
小厮们看看邹江夏又看看凌老爷,还是退了回去。
邹江夏拉过邹金玉,对着凌润云嗤笑。
“我妹妹在这了,你便不好意思认输了?还是?要献丑到底?”
凌润云不愿与宁归比试,也不介意让邹金玉看扁。
索性从桌边退开一步,向着宁归师兄做了个揖。
“师兄好笔墨,师弟认输。”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邹江夏一股火便升了上来。
“输了就是输了,套什么近乎。”
“不过是托关系进学塾的,师兄师弟,你也配。”
这句话说得露骨,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邹江夏自知失言,坐回到太师椅上喝茶水去了。
邹金玉看着凌润云吃瘪有趣,但茶楼里的故事更有趣。
她急急问凌润云,“你与那三岁小娃娃的风流故事,可都是真的?”
凌老爷刚含了一口茶水,噗地一下喷了对面小厮满头满脸。盖上茶碗的时候还止不住地咳嗽,小桃急忙去拍背。
邹金玉还在问,“策马同游,夜不归宿,送九十九朵月季花,在夜里给人家放烟花?这真都是你做的?”
凌润云一头雾水,这都哪来的事儿,哪跟哪儿都不挨着。
邹金玉道,“原来时候,我觉得你年龄太小,身份……,也木讷,没什么意思,要是你真想茶楼里说得那样,好像还挺有趣的。”
她看了一眼邹江夏,“反正我哥那帮子人,是做不出来这些事儿。”
目光又流连到凌润云脸上,这十二岁的少年年纪虽小,但细看之下,风姿飒爽,剑眉星目。邹金玉在茶馆里听书,一开始是好奇,有趣,然后是羡慕,到了最后带入了自己。
给我送花,该有多好。
给我放烟花,我会哭吧。
邹金玉不给凌润云说话的机会,“管他是真的假的,我要在这里呆几天。住处借了外亲吴府的房子。你要是有心,就来找我。”
凌润云哭笑不得,这是什么?
来自大龄剩女的邀请吗?……可外边说的东西真真假假。若是没见过本人,凌润云还有那么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和这邹金玉稀里糊涂的定亲。
但一见到本人这颐指气使咄咄逼人的态度,这一点可能性……凌润云打定主意必须要抹杀掉。
那凌老爷听出好端倪,跑过来掺和。
“邹小姐说得是,都是年轻人嘛,多接触接触,好。”
“风流……啊……您喜欢啊,对对对,我儿风流。”
凌润云不知父亲为什么一到了这桩亲事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感觉牙齿发木,抿了抿嘴。
另一边,“啪”!
邹江夏将茶碗拍在矮几上,茶碗碎成两半,水流了一地。
“原本还不知凌公子还是个登徒浪子,这一讲出来,真是骇人听闻。家妹……”
他喉咙都哆嗦了。
“真是豁达。”
邹金玉道,“用你管。”
……合着这两兄妹也没那么齐心。
更不齐心的在后边,邹金玉上到桌前,看了看菊花图。
“挺好个日子,画这么个东西,晦气。”
说着竟一把将画撕了,刷拉拉纸裂声音响起,满座皆惊。
宁归脸色最差。
“比什么比!”邹金玉扫眼宁归,随即又看众人,“天天琢磨这些个花花草草,哪有大活人好看。”
一道白光从脑中闪过,不知为何,杜安鹿的声音直入脑海。
“哟,姑奶奶一天不在,你这家里还挺热闹。”
凌润云:……?
他看看身周众人,似乎只有他自己听见了声音。
仍是杜安鹿的声音。
“小小少年的感情问题啊,姑奶奶帮你追女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