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府邸没有女眷,不过几个随从。
高知府便没有把苏月往里面带,而是直接在大堂请了她坐下。
见她那一脸的原来你真是知府大人的惊讶之中,又带了小心和忐忑,坐在椅子上,也只敢坐半边位置,手很是拘谨的放在膝盖上的模样。
高知府心里叹了口气。
几乎不用再确认什么,这跟自己当年所见的元初十成像了**成的面容,就不会有错。
只不过,该问的他还是得问。
“姑娘,现在可否告诉我,你可是姓苏?”高知府让人上了茶,淡声问道。
“嗯,我姓苏,我叫苏月。”苏月眼帘低垂的看着地上道。
“你母亲是?”
“我娘叫元初。”
“你可知道你父亲的名字?”
“苏景天。”
“你父亲现在何处?”
苏月的眼眶红了红,依然低垂着头摇了摇头,道:“我自小就没有见过我爹,娘说,爹有急事出门了,以后会来接我们,可是……”
高知府心里暗叹一声,问道:“你母亲是如何死的?”
苏月的眼瞳一下鲜红起来,张了张嘴,深吸了一口气道:“被人打死的,我娘的哥哥和嫂嫂,他们,他们带了一些人来,在大街上,看到我跟娘就打,把我娘,活活打死了。”
高知府的神色一凛,道:“竟然有此事?”
苏月眼眶中的泪慢慢的流下来,又带了倔强的伸手将眼泪抹去,低声道:“我娘的嫂嫂说,那些人是从京城来的贵人,说我娘得罪了贵人,所以该死。”
“岂有此理!”高知府将茶杯对桌上一砸。
深吸一口气后道:“那你,你又是如何……”
苏月低着头,半晌之后才道:“他们打我们的时候,我娘紧护着我,正巧,叔叔和他的朋友来买茶,认出了我娘,出手救了我们,可我娘,却是不行了,回去之后便死了。”
“买茶?”高知府问道:“你们那时候在哪?”
“在建州龙溪村,我自懂事,娘便带着我打零工,那两年,刚在龙溪村落下脚。”苏月闷声道:“我娘说她哥哥不是好人,我们要躲着,只那时候,正巧碰见一个老乡,知道了我娘在龙溪村。”
“那后来呢?”高知府放柔了一些声音道。
“后来,后来我娘的哥哥嫂嫂又带着人来,他们赶走了叔叔,然后让我娘的哥哥嫂嫂卖掉我,”苏月轻而缓的道:“他们,将我锁在娘的床头,然后,他们喝酒,在厨房喝酒,喝醉了,连房子都烧了起来,若不是叔叔赶回来,我……”
苏月扭过头,没有再说下去。
“那时候你多大?”高知府问道。
“七岁,不,应该是叫八岁了。”苏月低声道。
难怪记得这么清楚。
高知府心里喟叹一声,道:“那后来呢?”
“叔叔说那些人还在找我,便带着我走了,将我送去了旁边的一个茶庄,在那里做学徒。”
“那你,怎么现在在福州?”
“叔叔说,娘当年将嫁妆银子都给了他跑海,他赚了一点钱,说,将那些钱再做本拿去跑海。”苏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后来叔叔回来了,说赚了一笔钱,在福州这里给我买了个小院子,让我住过来。”
高知府轻嗯了一声,心道这倒是碰到个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