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上尉收到求救信,秉承帝国军人的责任感与荣誉心,立刻率领巡逻队追捕马匪,试图说服那群野蛮的土著人释放约翰逊。”
“可惜双方的交涉并不顺利,马匪拒绝放人,还主动攻击安德森上尉的部队,致使上尉及其麾下六名帝国官兵不幸殉职……”
“这是在公然撒谎!”乔安忍无可忍,打断奥黛丽的讲述。
“没错,我们都知道本尼迪克特·拉瓦尔在听证会上公然撒谎,出席听证会的议员老爷们也知道他在撒谎,拉瓦尔知道议员们知道他在撒谎,但他就是有恃无恐,确信没有人敢公开揭穿他的谎言,因为他所代表的军方以及议员们代表的多数殖民者,在西进殖民、屠杀土著和掠夺土地等问题的立场上,利益是一致的。”霍尔顿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强调道:“这些阴谋家和野心家,他们都是一伙的!”
奥黛丽横了弟弟一眼,不喜欢他这种过于情绪化的论断,以尽量平和的口吻继续向乔安讲述前因后果。
“拉瓦尔男爵的报告,在听证会上激起轩然大波,后续有多位重量级议员发言,批评军方面对土著人的残暴行径,显得过于软弱,没有尽到保护国民的义务。”
“安德森上尉的英勇牺牲,是他个人的荣誉,却是军方软弱无能的‘鸽派’官僚的耻辱。”
“议会方面认为,军方必须改变软弱隐忍的作风,以冷酷无情的雷霆手段打击日趋嚣张的土著匪徒,用实际行动为安德森上尉讨回公道,向殖民地的全体居民证明军方仍然值得大众信赖,证明米德加德人有仇必报,勇士的鲜血不能白流。”
乔安听得心里一阵发堵。
议会与军方其实是在演一出双簧,那些义正词严冠冕堂皇的说辞,动辄裹挟民意,骨子里却是在图谋私利,至于不幸的安德森上尉,无非是这一利益集团眼中可供利用来煽动民意的一个借口。
政客与军官,如同一群食腐的狮鹫,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嘴脸,争吃“人血馒头”,直到从安德森上尉的尸骨当中榨取出最后一丝价值。
“在议会的授权下,拉瓦尔男爵代表军方做出承诺,将会对河谷镇的阿萨族人展开血腥报复。”
“其实早在听证会召开一周之前,拉瓦尔男爵就已经派遣心腹爱将亨利·詹姆斯中校带队秘密行军,赶赴维穆尔河谷,并于召开听证会的当天夜里,在暮色掩护下,对毫无防备的河谷镇发起突然袭击!”
奥黛丽有意无意的看了海拉尔一眼,接着对乔安说:“‘自由之子’协会事后获悉的情报表明,当晚追随詹姆斯中校参与这次报复行动的,除了一支精锐骑兵营,还包括一位出身于‘征服教团’的雇佣兵,就是两年前曾参加维穆尔河口阻击战的‘纵火狂’埃尔森。”
“埃尔森操控一具名为‘柳条人’的巨大构装体,率先闯进河谷镇,‘柳条人’胸部炉膛中喷出大量夹杂火炭的烈焰,还有寄生在它体内的一种名为‘火童’的小怪物,也都跑了出来,沿街纵火,焚毁房屋。”
“与此同时,詹姆斯中校率领三百名精锐骑兵将这座小镇包围,看到有人逃出火场,就下令开枪射杀。”
“那一夜,河谷镇居民几乎全都惨遭屠戮,很多家庭,从老人到孩童,被活活烧死在自家屋里,全家人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没能留下。”
奥黛丽的嗓音禁不住颤抖。
乔安强忍不安,鼓起勇气问她:“洛根大叔一家……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