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大家就这么莫名其妙商量着要买一头猪了,家里的猪还不卖了,而这个事儿就交给陈老汉了。
李氏将家里所有的钱拿出来,数来数去,只剩下五千多文了。
陈小桑惊了:“咱家的钱呢?咱家挣的那么多钱呢?”
李氏算给她听:“你三哥成亲花了四两多,咱家买粮食花了二十二两,又是买的年礼,还给你们一人买了一支笔花了一两银子呐!”
“要不是你大哥在挣钱,地黄又花了钱,咱们家啊,已经空了。”
陈小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番,就垮了肩膀:“发家可太难了。”
李氏点了她的小鼻子,笑着道:“好歹明年一年的粮食管够了,你三哥又成亲了,咱们家啊,算是不错了。”
陈老汉也连连点头:“今年是顶不错的一年了。”
陈小桑瞅瞅满足的爹,又瞅瞅高兴的娘,小小声道:“那我们明年不能去村学了吗?”
“去,能去,你几个哥哥还在挣钱呢,等咱家多攒点钱了,就给你们买纸买墨。”
陈老汉斩钉截铁道。
他可不能耽搁了宝贝闺女。
听说能买笔墨,陈小桑就安心了。
哼哼,亏她大哥想得到,拿了一千文给她和三个柱子一人买了一支不太好的毛笔,让他们沾水在木板上写。
他们一写,就要过年了。
明年一定要买笔墨纸砚。
三树媳妇敲门进了屋子,从怀里掏出一包麦芽糖给小桑。
小桑高兴地给屋子里大人一人一块,就蹦跶着给三个柱子送去了。
李氏对三树媳妇道:“往后可别买这么多糖了,该把她惯得不吃饭了。”
三树媳妇羞涩一笑:“这不是嫁过来头一回去镇上嘛,总得给孩子带点接礼。”
李氏问她习不习惯呐,明年回娘家有什么规矩啦,三树媳妇听得连连应了。
陈老汉见婆媳聊上了,吧嗒着布鞋去了厨房,替了守了一天火的二树去睡觉。
陈小桑吃了一块糖,又留了两块,就把剩下的都给了三个柱子。
第二天一早,某个丫头蹦跶着去了荷花家门口,在院子外探头。
荷花娘瞅见她过来,“哟”了一声:“小桑一大早怎么来我家了呀?”
陈小桑甜甜喊了婶子,就道:“我来找荷花说话的。”
荷花娘不咸不淡道:“我们荷花可比不得你清闲,她得干活的。”
陈小桑严肃地纠正荷花娘:“我很忙的。”
她又要挣钱又要操心家里,还得想着给哥哥们娶媳妇,还得想着买牛呢,忙得连字都来不及写了。
荷花娘打量了她白白胖胖的小脸好几眼,硬是把不好听的话憋回去了,只往水塘方向抬抬下巴:“她去水塘洗衣服了。”
陈小桑感谢了荷花娘,又朝着水塘跑去了。
荷花娘在背后嘀咕:“李氏那个恶婆娘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白嫩嫩的丫头?丫头不干惯了活,往后哪有人愿意娶哟!”
荷花爹出来正好听到她这话,就道:“你这话让宝来媳妇听到了,有的你受的。”
想到李氏之前打钱氏的情景,荷花娘闭了嘴。
她不跟泼妇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