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咂摸着嘴巴:“你不是学医了吗,回头我拉肚子帮我治治。”
说着,又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
陈小桑指着花生米道:“这些能卖好多钱。”
陈老汉舍不得吃了,把烟杆往腰上别好,帮着小桑剥花生。
剥的都是钱啊都是钱。
陈老汉才美上,三树慌慌张张冲进厨房,都要哭出来了:“爹,我媳妇难产了!”
陈老汉顾不上剥花生了,匆忙跑出去。
陈小桑探头往外看,院子里乱成一锅粥了。
她丢下花生跑出去,拽了她爹的衣服提议:“请徐大夫来看看我三嫂吧。”
“不能看!”刘老汉惊呼:“生孩子怎么能让男大夫看?”
才说完,屋子里响起三树媳妇的惨叫。
刘老汉脸都白了,巴巴看着屋子里,又是急又是怕。
陈小桑急了,拽着陈老汉的衣服:“爹,我三嫂好疼的,三嫂和孩子都好可怜啊!”
“让男人看了身子,我闺女往后怎么活哟!”刘老汉是一百个不愿意。
女人生孩子,都是村里女人互相帮忙,就算难产了,也是找接生婆来帮忙。
能闯过去,算她命大,闯不过去,就去见阎王爷。
没谁家生孩子要请男大夫看的。
三树急得满头大汗,听着自个儿媳妇的惨叫,他心抽抽地疼。
一向闷头闷脑的他这会儿说话都带了哭腔,对刘老汉道:“看就看吧,我不计较,春兰的命最要紧。”
陈小桑帮腔:“三嫂最重要!”
刘老汉急得直跺脚:“哪有女人难产找大夫的哟!”
陈小桑好气啊,这是什么亲爹呀,她三嫂太可怜了!
陈老汉沉默了好一会儿,瞅瞅三树,又瞅瞅张着黑葡萄般眼睛看着他的小桑,心里很不得劲。
一咬牙,喊了旁边的陈大树:“你赶着牛车去拉徐大夫,要赶快来!”
陈大树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套牛车。
陈小桑松了口气。
刘老汉急了,一把拽住陈大树:“不成!我不能让我闺女以后抬不起头做人!”
陈老汉不客气得用烟杆子敲在刘老汉胳膊上:“女人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这一关没闯过去就见阎王爷了,哪还能管以后的脸面?”
“春兰身子好,能扛过去......”刘老汉还在挣扎。
陈老汉可不管他,扭头喊二树:“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套牛车找徐大夫!”
陈二树赶忙去后院的牛棚里套牛车,赶着往外跑。
刘老汉急得挡在牛车前头,硬是把牛车给逼停了。
说什么都不能让闺女以后没脸见人。
陈三树急得去拉他:“爹,你就让开吧,春兰等不了啊!”
“她撑得住,咬牙就能撑过去!”刘老汉咬牙道。
才说完,大树媳妇端着一盆血水匆匆从屋子里出来,脸色煞白。
三树顾不上老丈人了,冲过去焦急问她:“春兰咋样了?”
大树媳妇急得不行:“孩子不知怎么横在肚子里,娘给她揉了半天卡着出不来,三弟妹流血了。”
一番话跟个雷一样在陈三树头顶炸开了,炸得他两眼泛花。
陈小桑急得拽着她爹的手:“爹,我不要三嫂有事!”
陈老汉搂着她,冷着脸对刘老汉道:“春兰嫁到我老陈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现在就要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