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好再追问,只得带着陈二树去后院,让他煎药。
没等他煎好药,他的活儿就被陈家的一个护卫抢了。
其它几个护卫把陈二树围起来,小声问他情况。
“你们怕是得知会你们家里人了,他这病......怕是没得治了......”
陈二树心情沉重。
怎么说也是小桑的堂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跟陈子都混熟了,也觉得陈子都是个不错的人。
护卫头子叫阿大,他攥紧了拳头,强行镇定下来,问陈二树:“孙大夫没别的法子吗?”
“他说这是烂肠子的病。”
光是听到“烂肠子”三个字,大家脸色就都不好了。
肠子是肚子里的东西,真要烂了,人压根活不了。
阿大咬牙,打发一个护卫:“你骑马回本家,将这事儿告诉老爷。”
“老大,家里离这儿太远了,等我去了再回来,怕是......”那护卫的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大家陷入沉思。
这可是陈家的嫡系大少爷,真有个好歹,他们压根担不住。
阿大脸色惨白。
他们一直都是跟在陈子都身边保护他,防着他被人伤着。
可他们没法保证少爷不生病呐。
阿大只是短暂的犹豫后,便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得送信回家。”
那护卫不在犹豫,清点了自己的东西,连夜骑马朝着京城出发了。
至于其它人,只能一直守着陈子都。
连着喝了两天药,陈子都也没觉得自己有好转。
他一疼了就让陈小桑施针,扎四五针,便没那般疼了。
面对又一碗端到眼前的白粥,陈子都嫌弃得拧了眉头:“怎么又是粥?”
阿大闷着应道:“少爷,您病了,大夫吩咐只能喝清粥。”
陈子都嘴巴本来就没味道,看见粥就更没味道了。
他嫌弃地把护卫们都轰出去,只留了陈小桑和沈大郎在屋子里。
等门关好了,他才扁了嘴:“我要死了吧?”
陈小桑被惊到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们都是我的护卫,往日从来不进我屋子,如今都围着我不走,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四个大字。”
“什么字?”
陈子都在半空点过去:“你要死了。”
沈大郎安抚他:“他们是关心则乱。”
“不用安慰我,我都接受了。”
陈子都摆摆手:“我就说我最近怎么身子这么弱,动不动便生病,原来是身子出大毛病了。”
这几天他药喝了,肚子一点不见好。
穴位扎针也是有时效的,又不能扎得过于频繁,所以他经常痛得死去活来。
身子一不舒坦吧,人就会胡思乱想。
碰巧这位还是进士爷,脑子灵光啊,一看自家护卫们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时日不长了。
陈小桑点点头:“你最近真的很容易生病。”
被她肯定,刚刚还潇洒的陈子都捂着脸痛哭。
陈小桑拍拍他的背:“放心放心,有我呢,不会让你死的。”
一听她这话,陈子都哭得更惨了。
反正都要死了,还怕什么丢不丢人的。
他哭着抹了眼泪,问沈大郎:“我是个好人吧?”
沈大郎深吸口气,应道:“是个好官,也是个好长辈。”
陈子都不满地把眼泪抹干:“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天天不歇息教导你,还不说是一句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