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却不慌不忙,道:“你找稳婆也得三两多银子的接生费呀,而且你的媳妇是难产,需要破开肚子将孩子取出来。我还喂了她我亲自炮制的麻沸散,光是配药就很值钱,这些都要算在里面。”
她平缓了语气道:“我给她破开肚子,将孩子取出来,又给缝合好,花了不少药,若是在大户人家,她们少说会给一百两的辛苦费,我没收这些银钱,已经很便宜了。”
“那也用不了十两啊!”年老男子心疼道,“你们接生一个孩子不是五两银子么。”
陈小桑心里冷哼一声,应道:“那是正常接生,你家人难产,我是救了你儿媳和你孙女两条人命,她们两条命不值十两么?”
她又没故意多说。
就算去别的医馆,只会比她的收价更高。
父子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气恼。
二万两没有了不说,还得掏十两的诊金。
最要紧的,是后面一天一两银子的房费。
这可太贵了,他们就不乐意花这银钱。
年轻男子就道:“我们没这些银钱,不然就把这孩子给你们抵账吧。”
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哗”一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人家给你治病救人,你怎么还说得出这种话,她一个没出嫁的女子要你的孩子做什么?”
在场的路人虽然没见到这父子两前面如何哭诉,这会儿听到他的混账话还是气得不行。
什么人呐这是!
年轻男子本就心里落差极大,又对手里的女儿很嫌弃,这会儿被人骂,他恼羞成怒地与人反驳:“我家养不起了,给小陈大夫怎么了?你们祖辈没卖过人?”
“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还在京城混什么?”
“我看就是见着是个丫头,舍不得了。”
众人对他更嫌弃。
若是灾年,卖儿卖女也就算了。
这是什么时候,太平盛世啊,谁家手里没点余粮?
真没余量,也不能抬着人来医馆啊。
陈小桑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那父子,问道:“你们要赖账么?”
年轻男子才要说话,年老些的男子赶忙瞪他一眼,这才无奈道:“小陈大夫,我儿子乱说的。只是我们家穷得厉害,拿不出这么多银钱,你能不能少些?”
他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医馆的债啊。
谁没个生病的时候,总归要看大夫的,真要是赖了医馆的债,赶明儿传出去京城的医馆就都把他家列为黑户了。
往后想看大夫,也看不成。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赖账。
可是哭穷就不同了,只要他多诉苦,小陈大夫总归要少收一些银钱。
陈小桑丝毫不理会他的诉苦,还道:“你们打伤了我医馆的医女,我还没找你要诊金呢。她光是擦药,就得三两银子。”
四周的人听得傻眼了。
“怎么还打伤医女了?”
陈小桑心里冷哼一声,诉苦嘛,当谁不会啊。
她就看向路人,道:“他们将人抬进来,我一查看就发现孩子被脐带绕颈了,若是不刨开肚子将孩子拿出来,拖得久了,大人还孩子都保不住。我特意找他们问过,他们答应了我才费力做这事。
可他们在我将人的肚子破开后,突然往医馆里闯,还要把人带走。那个时候要是开了门,邪风入女子的肚子,女子就要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