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昀,我说了,除了小希,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程锦时也清楚,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再次和周子昀谈起了条件。
周子昀笑笑,“我也说了,我只要她。”
他说着,眸光柔和地看着我。
我很抵触他这样的目光,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
“你想都不要想。”
程锦时冷声回绝,牵着我就准备离开。
“是吗?”
周子昀不疾不徐地反问,“啪嗒”一声把小盒子丢到地面,“既然不要,那就毁了它好了,不过,我提前告诉你,解药就这一份。解药如果没了,你们反悔,也来不及了。”
说罢,他扬起脚,就要踩下去。
我能感觉到,程锦时握着我的手,猛然用力,我能清晰感知到,他很挣扎。
我倏地挣脱他的手,蹲下去,伸手抓住那盒药,周子昀的脚,生生停在距离我的手背只有一公分不到的地方。
“我答应你!”
我坚决地说着,可是,心里却被人掏出了一块空空荡荡的地方。
周子昀收回脚,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从我手心拿出那盒药,递给程锦时,“这是第一次的解药,第二次的解药,我会在我们婚礼当天给你。”
我狠狠地咬住牙关,根本不敢看程锦时的眼神。
只觉得有一道沉痛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一下一下凌迟着我。
他犹豫了许久,没有接那盒药,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小希,会有办法的……”
“程锦时。”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的酸楚裹挟着水汽涌上来,却只能狠下心打断他的话,“有没有办法都和我没关系了,我要和子昀结婚了,所以,有没有办法,都是你的事。”
每说一个字,我的心都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一下。
砸出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
但是,我没有办法,阿默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研制出解药,可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程锦时所说的有办法,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他比我还要清楚,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再自私,也无法自私到用程母的性命,去换一段感情的地步。
程锦时听见我的话,呼吸都沉缓了下来,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气。
两个男人都睨着对方,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周子昀,你不想要周氏集团了?”程锦时率先开口,声音沉而缓,一字一顿,威胁意味十足。
确实,他以前是不屑于对周氏集团动手。
但倘若惹怒了他,弄死周氏集团,也不需要费多大的功夫。
周子昀眉头都没皱一下,“你在乎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在我眼里,不管是周氏集团,还是周家,在我眼里就和垃圾一样,我只想要小希。”
我错愕地看向他。
当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也注定程锦时拿他没办法了。
我不想看他继续为难程锦时,把装着药的盒子从他手中夺过来,干脆利落地放进程锦时的西装口袋,“程锦时,我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你在乎的东西太多了,我也会希望,有个男人只看重我,像子昀这样。”
男人浑身一僵,“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对。
这当然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之所以爱他,就是因为他有血有肉,就是因为他从不辜负需要他背负的责任。
倘若他为了我,能放弃程母的性命,那对我来说,才是可怕的……
可是,我无法承认。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以为我不会觉得累吗,你仔细想想,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经历过多少东西,我不过是个女人,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我淡淡地说完,看向周子昀,“我累了,我们走吧。”
“好。”
周子昀温声应下,牵住我的手带我离开。
在越过男人的那瞬间,我看见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我差点忍不住自己,差点伸手抱住他。
我却不能。
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和他都回不了头了。
程母的性命就这么摆在我们的面前,是他的母亲,是给他生命的人。
我和他,都无法不在乎。
我离他越来越远,心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跳动,在某个瞬间,破茧而出,顷刻间鲜血淋漓。
走到医院停车场,我上了周子昀的车,他准备倾身过来帮我系安全带时,我疏离地避开他的动作。而后,声音冰冷的开口,“你满意了吗,周子昀,这一步一步,都在你的计划中,是么?包括那份没有违约条款的协议,也不过是你用来试探我的东西而已。”
我早该想到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没有任何交易,是对方手里不会留有筹码的。
“是,都在我的计划中。”
他靠回座椅上,目视着前方,坦率地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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