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继续对着姜漫雪说下去，斩钉截铁道：“对！离婚！你就没想过离开陆斯辰，自己去过新生活吗？难道你真的想要像菟丝花一样，只能倚靠着男人汲取养分才能活下去吗？”

姜漫雪摇头，“不，不是的。”

顾以瞳拍了下手，“这不就得了，离开陆斯辰你照样能活，说不定……不，是肯定能比现在过得更好。离婚，去打官司，我去给你找个好律师，非得从陆斯辰身上扒两层皮下来不可。到时候你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说不定还有公司股份，你又这么年轻靓丽，绝对能过得好。”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未来，“嘿，说不定你还能找到个真正疼惜你的男人，理解你，包容你，站在你身后允许你做任何事情，能为你撑起一片天，能允许你在他的保护下尽情的撒野……”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姜漫雪不禁有些怀疑。

她在这一场和陆斯辰的婚姻中，已经遍体鳞伤千疮百孔了，实在是不敢再想了。

要说好男人，十七岁的陆斯辰，连命都可以给她，这难道不算好吗？

可是结果呢？

现在弃她如敝履。

不期然的，姜漫雪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张面容，俊美如传世的名画，尤其那双眼眸沉静若星，但是却又高高在上，宛如神祗，俯瞰众生。

那样的男人，如果爱上一个女人，应该是会从一而终的吧，是绝对不会让他所爱的女人伤心的吧。

想到这里，姜漫雪忽然笑了笑，有些自嘲，她在想什么呢，怎么忽然会想到傅清野呢。

“喂，你怎么还能走神呢？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呢。”顾以瞳看出了她在走神，有些不满的开口道。

姜漫雪笑着回应，“好啦，我知道，我都听到的。”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

顾以瞳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被姜漫雪打断了话，“瞳瞳。”

她喊了一声，认真的凝视着顾以瞳。

“嗯？”顾以瞳被她忽如其来的郑重给惊住了，“怎么了？”

姜漫雪声音缓缓的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你其实也有点看不起我。”

“我没有！”顾以瞳忙不迭的反驳，言语间委屈极了。

姜漫雪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看不起我和陆斯辰这样的婚姻。你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意了，已经无法用爱维持了，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为什么不能分开，可是……”

她语句停了一下，眼底一阵苦涩，“其实那些人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是赖着陆斯辰的，如果我不赖着他，我弟弟怎么办？他高额的医药费怎么支付？瞳瞳，我还有个弟弟啊，他就是我的责任，我一生的责任。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没有了，姜思涯他已经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还有……”

当初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她和陆斯辰有签过一个协议，他支付姜思涯所有的医疗费用，但条件是姜漫雪永远不得主动提出离婚。

其实这场婚姻，对于她而言，早就是场牢笼了。

陆斯辰画地为牢，将她死死摁在了里面，不管是漠视，冷待，还是折磨……

如果他不开口，那么终其一生，她都不能走出这个牢笼。

她早就被判了———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