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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漫雪心情很奇特，有种莫可名状的忧伤。

花房里，傅清野的求婚历历在目，她这几日心情都是带着甜味儿的，但是梦里深处，她却隐隐有种恐慌。

太幸福了，幸福得太不真实了。

仿佛脚踩着棉花，可是一不小心却像是会踩空，然后落到悬崖下去，粉身碎骨。

直到，眼前这张离婚证的出现，她才是明白她心中的那些恐慌是什么。

和陆斯辰的婚姻是不幸的，是痛苦的，是长期折磨她的，是曾经永远困住她的枷锁，让她囿困于在那冰冷的宅子里，终日不得成眠。

太冷了，冰冷的房间，冰冷的床，还有那始终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回应的——奢望。

她怕——

怕傅清野最后也会让她变成那样。

让她从天堂跌落到地狱，让她美梦终有一日变成噩梦。

眼前这张离婚证就是在提醒她，提醒她的担心，她的恐慌……

“夫人，哦不，现在应该叫您姜小姐了。”周秘书笑得和煦又礼貌。

他说道：“陆总想请您在江南小馆吃个饭。”

姜漫雪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了。”

“您不再考虑一下吗？毕竟您和陆总好歹夫妻一场，就算分开了……”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说道。”

没等周秘书把话说完，姜漫雪就直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周秘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堵得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毕竟，他从来没看到姜漫雪如此不客气过，在他心里，姜漫雪只是一只任人引导的小绵羊，离婚也懦弱的什么都捞不到，连自己应得的股份都不要，傻得可以。

“您还有其他事情吗？”出于礼貌，姜漫雪问了一句。

周秘书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扯起嘴角维持着礼貌的笑意，说道：“陆总已经在江南小馆里等着您了。”

姜漫雪静静的看着他，“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您请回吧。”

周秘书见她着实坚定，也知这邀请是无法带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便也不再多做纠缠，起身离开。

等到他走了过后，姜漫雪才是整个肩膀都塌了下来，低着头，手指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离婚证。

她好像真的……自由了。

明明是期盼已久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

眨了眨眼，努力把自己的眼里的酸涩憋回去。

咖啡厅里，她独坐一隅，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忽然，手机响了，是陌生来电。

她接起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陆斯辰的声音，“是我。”

反射性的想要挂掉电话，陆斯辰仿佛知道一般，立马说道：“别挂我电话好吗？”

姜漫雪咬了咬唇，“你还有什么事？”

“我只想和你再吃一顿饭，不可以吗？”

姜漫雪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就不是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尤其是在陆斯辰面前。

陆斯辰听她沉默，也不恼，只轻声说道：“你转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