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让人感觉很不好。
回房间我找到手机,手指在亮起又熄灭的屏幕上漫无目的的滑动,来来回回好几次还是给我妈拨了过去。
突然很想和她说说话。
我妈在乡下的生活一直很安宁平静,我也只是时不时地给她打几个电话。对于一年多前发生的那些事,我跟她很有默契的,一个字都没再提起过。
电话很快接通了,听到那头传出的亲切声音,泪意瞬间又湿了眼眶。
问了几句近况,她很善解人意地问我: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忙不迭地否认,听里面突然没了声音,想想还是笑着承认了:“算是遇到了点事吧……妈,您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她很是得意:“你是我养大的,我怎么能不知道?说吧,是工作遇到麻烦了,还是钱的事?别的我是帮不上忙,不过要是缺钱,尽管跟妈开口。你每月打给我的钱我都替你攒着呢,什么时候你要用……”
我眼里一阵热意,连说不是。
想了一会儿,我才低声告诉她:“我看到那个孩子了。”
电话那边突然沉寂下来,很久都没有声音。
“他……长得像我,是个很可爱的小孩。”我嗓子里一阵沙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唉,我明白,当妈的人,什么时候都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我妈叹着声,说了长长一段话:“嘴上说是一刀两断,时间长了,谁能不念想?孩子,你心里苦妈知道。其实,我也老早就想跟你提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呀,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该谈就谈,该嫁就嫁。还年轻,结了婚再生个胖小子也不算什么难事。听妈一句话,别再跟他们老肖家扯不清了啊!”
我一时顿住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岔开话题。
我很清楚,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是我妈对我的殷切告诫。可我该怎么告诉她关于肖青的事?又如何能做到说放就放?
听筒里突然窜出一阵“嘟嘟”声,又有电话打进来。我急急说了两句让她注意身体,别太劳累的话,挂了线。
本以为又是肖扬,没想到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是靳予城打过来的。
我呆了几秒,看着那三个很久未见的熟悉字眼,心竟像是停了一拍,脑子里也只有一片空白。
那天他走后,到今天已经小半个月了,一直无音无讯。我以为,他不会给我打电话。
还在发着呆,手机又亮了,这回,直接发的视频过来。
我犹豫一会,还是点了接受。
画面亮起时,我没看到靳予城的脸,只看到个人站桌边在往烟缸里弹烟灰。身后是间典型的美式卧室,房间很宽敞,装修厚重大气。屋子里光线不亮,丝绒窗帘是拉上的。
那应该是他在美国的家吧,奢华程度不亚于国内这栋别墅,甚至处处都透着种古典又贵气的感觉。
靳予城只穿着身很有质感的浅灰色睡袍,领口松松的敞得很低,露着一截健康的古铜肤色。他坐到单人皮沙发里,我才看到那双熟悉的沉黑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