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又说:“我会换个律师,重新商讨一下……”
我转过身,手指轻轻压住他的唇:“予城,我知道你尽力了。”
“你为我找了这么多人,跑了这么多路,我也不能总难为你。如果告不了,就算了……”我抿紧唇,把泪意忍回去,抬眼笑了笑,“我都说了,有时恨也得放下,没办法的事,就当我妈……是个意外吧。”
他拿开我的手,目光很深:“小宛……”
“没关系。”我听见这三个字从自己嗓子里发出来,飘忽得有些失真。
靳予城又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只转身跑回楼上,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是我太天真。
他说得对,坏人不会因为你原谅了就放过你。一切都只怪我自己。是我把所有事弄成这样,不仅连累靳予城为我奔波为我操劳,还害了我妈。
是我高兴得太早,以为那种命定的不幸会因他的出现就被扭转。
而现在,我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泪控制不住地直往下掉。我拧开淋浴,坐到喷头下面,在水声中扎扎实实放声哭了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外才有个人影晃了一下。我抹掉脸上湿漉漉的水珠,忍着哽咽刚想站起身,门应声开了。
靳予城一迈进来,眉宇间就拧成一团,一把把我拽过去:“你疯了?!”
我茫然看看他,突然意识到,开着的一直是冷水……
他关掉淋浴,我才感觉到冷,全身抖得厉害,牙齿直打战。
我下意识紧紧抱住自己。他一个字没说,三下两下把我身上湿透了的衣服从里到外全扒下来,又扯下一条浴巾把我裹紧,抱进卧室,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小宛,我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坐在床边,沉沉看着我,声音很低。
我在冰冷的被子里还在不停发抖,脑子里全是懵的。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Angela……”
“我已经哄她睡着了。”
我泪意又上来:“对不起,我……”
他打断我:“秦宛,振作一点,行吗?一条路走不通,不代表没有别的路。不管采取什么手段,这个仇,我都会帮你报。”
我迎着他的视线,靳予城眼里沉黑,暗沉之外,却又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涌动,在激荡。
他慢慢俯身下来,贴近我的唇。吻过来时却又透着种以前没有过的强横。
“……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看不懂他嘴角的笑,也不明白这个他“们”是谁,只觉得“血债血偿”这四个字里有着凛然寒意。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做了。
与其说是自然而然,倒不如说……他根本没有给我抗拒的余地。
落地窗的窗帘是开着的,夜里,外面一直有焰火在升空,绽放,熄灭。映得屋子里也一阵一阵闪过不同颜色的光。他在我身体上方耸动,汗涔涔的肩背肌肉紧绷,像一尊希腊雕像一样性感又健硕。我半张着嘴缓缓喘息,一直看着那张心无旁骛的脸,和那双午夜一般看不到一点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