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站在他身后,神色如常,只当谁也没看到。
这些人里有好几个昔日看她不顺眼的,她越是窘迫难堪,他们就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羞辱她。
凌斯奕蹙眉还想帮苏锦说话,一旁大皇子就抢了话茬:“哟,我说这么眼熟呢。
原来这就是苏丞相家那个大小姐啊。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变成了这副……”
他话说到一半,就笑出声来:“还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旁边几个贵公子,纷纷跟着阴阳怪气笑起来。
有贵公子煽风点火:“太子殿下,这苏大小姐怎么站您身后呢?难不成,还给您当了丫鬟了?”
“去去去,别欺负人小姑娘,你看明白了不就行了?”大皇子心情大好地喝着酒,假模假样阻拦那个人。
包间里有姑娘在弹琴,燕春阁的头牌歌妓跟着琴声翩翩起舞。
大皇子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杯,突然停了动作,呵斥了一句。
“弹的些什么东西?这燕春阁的琴师真是越来越差了,难听死了!”
旁边贵公子察言观色,立刻回了一句:“要说弹琴,在下还有幸在丞相府上听苏姑娘弹过一曲呢。那琴音,远远听着都简直浑如天籁啊!”
大皇子笑着,饶有兴味地看向凌斯晏:“哦?是吗?难怪二弟这么魂牵梦萦的,还养到家里去了。”
他说着,又摇头叹息:“可惜了,这成了二弟的人,有二弟疼着,我们是没这个耳福了。”
凌斯晏不疾不徐抿了一口酒,眸眼似笑非笑扫过身后的苏锦:“会弹吗?”
苏锦手臂颤动着,克制着难堪:“回殿下,奴婢很久不碰琴了,生疏了,别扫了诸位皇子和公子的兴致。”
大皇子笑出声来:“瞧瞧,瞧瞧,丞相千金就是谦虚,这是只乐意谈给二弟听了。”
凌斯晏手里拿着杯酒,身体微微往后倾,低声说了一句:“跪下来求我。”
那声音很低,只有苏锦听到。
苏锦面色僵住,忽而就低声笑了:“大殿下若不嫌弃,那奴婢就献丑了。”
大皇子来了兴致,立刻带头开始鼓掌:“来来来,请苏姑娘。弹什么好呢?要不就弹一曲《思君》吧。”
包间里一阵起哄,苏锦走过去坐到了琴前,凌斯晏的面色难看了起来。
凌斯奕黑着脸起身:“大哥二哥,你们太欺负人了!小锦儿你别怕,下来,本王带你走!”
大皇子笑意更浓:“三弟这是心疼了,想英雄救美了?那你可得好好问问,太子殿下同不同意啊。”
苏锦淡声开口:“三殿下,奴婢没事。”
凌斯奕气得拍了下桌子,又坐了回去。
一曲弹完,凌斯晏眼前的一壶酒见了底,面色黑得越来越厉害。
大皇子感觉简直有意思极了:“苏姑娘这曲《思君》,弹得可真是哀伤动情啊。
思君思君,莫不是苏姑娘心里思念的,也另有其人?”
他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啊,说起来,司马将军这走了都快一年了吧?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凌斯奕忍无可忍,直接起身就拽起了苏锦的手臂往外面走。
“小锦儿,别理他们,别脏了你的耳朵,本王带你走。”
苏锦一路被他拽了出去,凌斯晏手里的酒杯攥紧,手背上青筋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