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抖着手去抓他的衣袍,满眼都是恐惧:“不要,求求你不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低笑,眸光里阴沉得可怕:“你总是这样,一见到棺材就掉两滴眼泪,转头照样不顾及任何后果。
苏锦,孤给过你多少机会了,孤退让过多少次了?”
他逼近一步,蹲身下来掐住了她的下巴:“你背叛孤,不管不顾给他司马言生下孩子。
好,孤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孤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孤不过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有错吗,过分吗?”
他掐着她下巴的指尖也在抖:“孤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们母子,怕你不高兴,孤跟父皇母后对抗,不愿意去纳妾。
知道孤刚刚去书房谈的是什么吗?孤谈的是该怎么样说服父皇,不让孤纳妾,就因为你在轿子里说的那一句,别的女人会伤害你们母子。”
他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死死地盯着她:“可你想的是什么?你到底想的是什么?!
你想的是怎样绝了孤的后嗣,绝了孤的后路。大半年了,整整大半年了,孤请了无数个太医给你诊断开药调理身体。
那么多皇子王爷都有了子嗣,想方设法带着去父皇面前邀宠,指望着父皇病糊涂了,什么时候立个皇太孙。”
他掌心蓦然下移,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孤还内疚,担心你身体不好,担心是孤着急了。
可你干了什么,你这么长时间将孤耍得团团转,你干了什么?!”
她看向他掌心里的药,担心他真的会丧心病狂让永安吃下去。
无论永安能不能咽下这药丸,这药不让他死,也够他掉半条命了。
她一张脸血色尽褪,通红着眼睛拼命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想要绝你后嗣,我只是,只是不想生孩子,我累了。
我不反对你纳妾的,真的,我不反对了,你可以纳妾,可以改立太子妃,也可以……”
脖子上的力道猛然加大,她发出一阵艰涩的咳嗽声,声音被迫戛然而止。
凌斯晏突然松了手,回身就扳开了熟睡中的永安的嘴,就要将手里的药丸塞进去。
宝宝惊醒过来,惊惧不安地发出尖锐的哭声,拼命挣扎。
苏锦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再踉跄着扑了过去,拼命阻拦他:“不要,阿晏我求你,不要这样。
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这半年来他最亲近你,他把你当爹爹了,真的。我求你放过他,我随你处置。”
他眸光冰冷,抬手将她甩开来:“把我当爹爹?你不觉得,现在跟我说这些太晚了,太可笑了吗?”
苏锦身体跌落到地上,顾不上疼,狼狈不堪地爬过去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求你,我求你,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他是无辜的,是我该死,要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解气了。”
她惨白着面色,就将手伸进了他的袖口里,拿出了一把短刀。
这么多年来,他生性多疑,衣袖里一直都会放一把短刀防身。
他这些年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哪怕是在东宫,遇上刺客都不是没有过。
她拔了刀鞘,就抖着手将刀柄塞到了他手里,抓着他的掌心抵向她的脖子。
“我,我不躲,只求你,求你放了永安。”
短刀极其锋利,刀刃一碰上她脖颈,就划出了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