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曾公公这边问着,明月姑姑就已经在给凌斯晏准备沐浴后要穿的衣服了。
凌斯晏将手边的奏折丢下,抬眸看了曾公公一眼,面色很难看。
曾公公正惶恐,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劝时,听到凌斯晏突然开了口:“翻牌子。”
曾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年了,自从凌斯晏登基以来,那就从来都没有翻过后宫妃嫔的牌子。
开始的时候,朝臣还怨念滔天,太后跟太上皇也隔三差五派人过来劝。
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也暗里颇有怨言。
但凌斯晏一直都是我行我素,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不翻牌子,那就是不翻牌子。
转眼两年多也过了,朝臣跟后妃也算是没办法,慢慢习惯了。
敬事房那边妃嫔的牌子,这么两年下来,都不知道积了多厚一层灰了。
可凌斯晏现在却是两年多来头一遭,提起要翻牌子了。
本来照理到了晚上,侍从应该主动端牌子上来,但这么长时间都算是约定俗成了,怕是下面的人根本想都没想过这回事了。
曾公公虽说震惊,好歹也是宫里资历深厚的老太监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立刻应下来,急匆匆出去办。
敬事房那边的人都早歇下了,一听皇上突然要翻牌子,吓得立刻起来了。
一团糟忙碌了一番,总算是将后宫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妃嫔的牌子,都给擦拭干净再整齐摆上,让曾公公派来的人端了过去。
敬事房的管事太监乐得脸上都笑呵呵的:“皇上可算是要翻牌子了。
这往后啊,我们敬事房终于不再是形同虚设,能干点实事,在这宫里也不至于总被人背地里说是吃闲饭的。”
曾公公让人将牌子呈到了凌斯晏面前,凌斯晏看了眼,说实话除了慕容婉儿跟玲珑,其他的他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如今慕容婉儿被降为嫔位,那位聒噪得很,凌斯晏正心烦,不想去她那儿。
至于玲珑,这眼下都被打入冷宫了,更不可能让她来侍寝。
曾公公也注意到了玲珑的牌子,这急急忙忙办的事情,就是容易出差错。
曾公公立刻将玲珑的牌子背放着,斥责端牌子过来的敬事房太监:
“怎么办事的,这冷宫里的妃子,怎么能呈到这里来,污了陛下的眼睛?”
太监立刻跪地连连磕头:“是下人的疏漏,求陛下赎罪。”
实在是凌斯晏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要召人侍寝。
玲珑待在冷宫里到底不甘心,想着借这个机会,或许凌斯晏看到了她的牌子,还能念及一点旧情于心不忍。
万一临幸她了,那她岂不就是彻底翻身了。
所以她得了消息,立刻让身边的侍女设法去贿赂了敬事房的管事太监。
那边可太久没有捞过油水,被人孝敬过了,倒是居然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玲珑这暗里算计了这么大一场,牌子被呈到凌斯晏面前,也不过被他极短暂地瞥了一眼而已。
曾公公将那牌子一背过去,凌斯晏就将玲珑这回事给忘记了。
凌斯晏扫向其他几块牌子:“这些都是哪些官员家里的女儿?”